顧名凱聞言抬頭望了望我,臉上閃過幾絲心虛:
「瞧你說的,我怎麼可能對你不管不問,你可是我老婆,肚子裏還懷著我的骨肉,我忘記了你在家裏,以為你去嶽母家了呢!」
忘了?我上床睡覺前才在廁所裏孕吐了好久,當時還是他讓我上床躺躺的。
他又跑來環抱著我,訴苦道:
「唉!老婆,你也知道我最近工作壓力很大,最近流量很差,拍的視頻點讚量都很少,壓力大我就老容易忘事,我感覺可能我大腦都出現問題了。」
見我一言不發,隻冷冷地盯著他,他又哄:
「老婆,我怎麼可能會拋下你,我真的是一時大腦就出現錯亂,以為你不在家,等我出來後,我一冷靜,就想起來了,立馬就又衝回去找你了。」
張美美也上前,陰陽怪氣地幫腔道:
「你也太多心了,太能吃醋了,名凱隻是一時忘了而已,用得著這麼對他不依不饒嗎?」
忽然,小區廣場的喇叭響了:
「各位業主們,大家放心,目前我們隻是4.7級的地震,雖然樓層剛剛晃動程度很大,但沒關係,現在地震已經過去了,不會影響到大家生命安全的,大家稍作休息就回家吧。」
聽到廣播後,我挺著大肚子直接一拐一拐地奔向家去。
顧名凱追著我喊:
「老婆在外麵再待會嘛,等再安全一點再回家呀!」
我根本不理他,他又在我身後喊著:
「老婆,你知道的,我是最愛你的,別再生悶氣了嘛!對肚裏的孩子也不好啊!」
我不言語,徑直往家去,他跑來像個哈巴狗一樣非要扶著我。
張美美也抱著貓跟在我們後麵。
到家後顧名凱把我扶在沙發後,就開始收拾屋裏因為地震掉落在四處的東西。
張美美則是抱著她的貓坐在沙發上哄著。
當初顧名凱說我月份大了,行動不便,剛好他發小張美美離婚後無依無靠,拜托他幫忙介紹個工作。
他不好拒絕,便想著先讓張美美來家裏做保姆。
可張美美來家裏後,天天除了拖拖地,將衣服丟進洗衣機,啥也不幹。
燒飯刷碗都還要懷孕的我來做,她倒像個大爺一樣,吃現成的。
於是我便跟顧名凱提了異議,顧名凱卻幫著張美美說話,還說不行以後飯菜他來燒。
這不,顧名凱湊過來問我:
「老婆,你想吃些什麼,我來煮晚飯。」
我還未開口,張美美就搶話道:
「糖醋排骨、小雞燉蘑菇、油燜大蝦,清蒸鱸魚,對了,記得香料碟哦!」
顧名凱一臉寵溺:「知道,知道。」
說完顧名凱就係上圍裙鑽進了廚房。
所以你顧名凱不是來問我想吃什麼的?
3.
張美美打開電視,躺在沙發上邊擼著貓邊看著電視。
她把電視聲音調得很大,完全不顧正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我。
我再也忍不了了:
「你坐這裏幹什麼?好歹進廚房幫忙打打下手呀!你是來做家保姆的,還是來做老太爺的?」
張美美都還沒有反應呢,廚房裏的顧名凱倒是馬上跑來維護上了:
「呀!美美不會做飯,別讓她來給我添亂了,你要是嫌吵,就進臥室裏睡,床上更舒服。」
見他倆這樣,我心裏更堵了,幹脆進了臥室。
可就算臥室很安靜,我的大腦還是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我反複地思考,顧名凱和張美美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多久後,顧名凱殷勤地將送飯進了臥室。
他一臉討好:
「知道你身體不好,情緒不好,我特地把飯送來了臥室,回頭你吃好了,我再來收。」
他把飯菜在床桌上放好後,便樂顛顛地走了。
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根本不想動筷。
大概是因為心裏很苦,嘴裏也蔓延出了苦味。
我索性起身下床,準備去廚房弄點甜湯來喝。
可還沒走進餐廳,在牆角就聽見了顧名凱和張美美兩人的對話:
張美美酸溜溜調侃:
「你可真愛你老婆啊!都地震了,還猴急猴急地要跑回來接她,甜言蜜語還哄不停,想膩死誰呢!」
顧名凱笑嘻嘻:
「你說這話就沒良心了,你明知道我心裏從來隻有你,地震時,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絕不能讓你有事。再說是誰當時非要我回來接她的貓的?」
張美美抱怨:
「哼!我的貓到你家就生病了,現在也不見好,平時非讓我把貓放在籠子裏,我的貓都憋壞了。」
「她現在月份大了,可不能讓她摔著碰著,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了,你想怎樣都依你。」
「看你這話說,我讓你離婚,你也離婚嗎?」
顧名凱沉默了。
張美美接著說:
「哼!我第一次見到李青青,我就知道你是找了一個我的替代品,她長得真像我沒整容前啊!怎麼?現在是真的愛上了?」
顧名凱回道:
「她畢竟是孩子的媽,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是在哺乳期,法律不允許離婚的。」
顧名凱停頓片刻,又說:
「你知道我爸身體一直都不好,他心心念念要看到孫子,你就多讓讓李青青,先讓她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我竟然不如一隻病貓?
淚水像瀑布一樣從我的眼眶滑落。
我靠著最後一絲的理智,扶著牆緩慢地挪回臥室。
進入臥室後,我反鎖住了臥室門,再用雙手捂住嘴,才開始號啕大哭起來。
我為這個男人付出了所有,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男人。
結果在他的心裏,我隻是個隨時都可以被拋棄的替代品和懷孕工具。
4.
我哭得聲嘶力竭,眼裏掉不出一滴淚來,方才顫顫巍巍爬上床。
我實在太累了,就讓我一直這樣閉上雙眼,沉沉睡去吧!
事與願違,很快,我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敲門聲中夾雜著顧名凱的叫聲:「老婆,你幹嘛把門反鎖。」
我根本懶得搭理他,隻拿起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滾,別再敲,吵我睡覺。」
敲門聲終止了。
顧名凱討好地說:
「今天是太驚嚇了,那老婆你好好睡吧!有什麼事叫我。」
躺在床上一夜無眠後,我頓悟了。
我才二十多歲,人生路還漫長,難道還要繼續跟這個狗東西耗費我寶貴的時間嗎?
起床洗漱後,我出了臥室門。
顧名凱和張美美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飯。
「老婆你起床了啊!他吵著你睡懶覺,我沒敢叫你,快,快來吃早餐。」
顧名凱滿臉堆笑地看著我。
我看見他的這張臉,就覺得惡心,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冷冷地道:
「顧名凱,我們離婚吧!」
顧名凱愣了一下後,緩緩開口:
「老婆,你是不是睡糊塗了,大清早胡說什麼呢!」
我麵容冷峻,語氣堅決:「我不是胡說,離婚。」
顧名凱黑了臉,厲聲責問我:
「就因為昨天地震我一時忘記你在家,這點小事你就要離婚?說出去你也不怕別人笑話,不信你去問問嶽父嶽母,你看他們罵不罵你。」
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拿我的父母來威脅我,心裏的怒火更上一層。
這時,張美美在一旁邊撕著麵包邊幽幽地奚落我道:
「女人啊,別太多作妖,不討男人喜歡的。」
怒火攻心,我再也不想忍了。
抄起身旁的花瓶就向張美美扔去。
花瓶砸中了張美美額頭的左側,鮮血瞬間便從她的臉龐滑落。
顧名凱怒不可遏,朝我大吼:
「李青青,你瘋了吧!」
他的話音未落,便穩穩地被我扔過去的煙灰缸砸中。
我像瘋了般,瘋狂地朝他們砸東西。
張美美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嘶吼著就往我這邊衝。
我毫不退縮:
「來來,你盡管朝我來,我懷胎七月,一屍二命,我倒要看看你們敢拿我怎樣?」
顧名凱一聽這話,立馬拽住了張美美。
然後他自己向我衝過來,用雙手禁錮住我。
到底力量懸殊,我被他反抱著,根本反抗不過。
於是我張口狠狠咬他的手,他疼得嗷嗷直叫,但就是不放手。
我又使出全身的力去咬,他終於受不住,放開了我,用另一隻手捂著他這隻被咬中的手嘶哈嘶哈地叫著。
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我趁勢一腳踢向了他的命根。
顧名凱立時並緊雙腿曲蹲,嚎得那叫一個淒慘。
張美美滿臉驚慌,扶著顧名凱就往屋外跑。
他們腳底抹油,一溜煙地逃走了。
雖然狠狠地把他們暴揍了一頓,可經過這麼一番體力折騰,我很累,便回了臥室,躺在床上睡覺。
一覺睡醒,睜開眼,便瞧見我爸媽坐在了我的床邊。
我媽先是關懷地問:
「好些了嗎?」
我衝著我媽直點頭。
我爸陰沉著臉開口了:「你發什麼瘋呀!你看你把小顧折騰的,給他打成那樣。」
「我要和他離婚。他從頭到尾都騙我,他跟張美美......」
我話都沒說完,我爸震耳欲聾的吼聲響起:
「你住嘴,你懷孕了容易胡思亂想,大家都理解,小顧都跟我說了,不就是忘了抱你出去,你就要離婚?婚姻是兒戲嗎?」
緊接著,我媽憂心忡忡地握著我手,勸道:
「是啊,閨女,你不能離婚啊!你都7個月了,馬上孩子就要生下來了,怎麼能為這點事就離婚,你既然不喜歡小顧那個朋友張美美,那就重新換一個保姆就是了。」
顧名凱不知從哪冒出來,附和道:
「是呢是呢,張美美她再不來了,為了青青,我開除她了。爸媽你們也別怪青青了,她懷著孕,我應該事事讓著她的。」
我根本無暇理睬他,斬釘截鐵道:「顧名凱別裝了,離婚!」
我爸勃然大怒:
「不許離婚,除非我和你媽死了,否則你別想作妖。」
餘光裏,我清晰地瞥見躲在我爸身後的顧名凱勾起了唇角偷笑。
好啊!不離婚是吧?
行,那你顧名凱的命也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