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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看到票數增長,臉上有了明顯的笑意。
我笑不出來,我幾乎用盡力氣才勉強把眼淚忍住,這是我不由自主的習慣。
因為媽媽討厭我委屈、流淚的模樣。
所以我不論受到多大的委屈,都習慣性地忍著。
我隻想讓她高興,從來如此!
可我沒想到,媽媽再看向眼眶濕潤的我時沒有絲毫憐惜。
她依舊如看仇人的目光,瞪著我。
這時,有網友提出不同意見。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要是他那麼暴躁,他怎麼到現在為止都不敢跟他媽說一句重話?”
“確實,他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人,性子很是自卑,怎麼也不像會在家裏砸東西的人。”
“而且從視頻裏來看,也沒看到過程,隻看到全家人責怪他的場麵,會不會有點隱情啊?”
媽媽也看到,立刻轉向我繼續平靜質問道:“你自己說,飯桌是不是因為你掀翻的?房間是不是因為你弄亂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但是她的視線是威脅,是逼迫,是居高臨下的命令。
常年的壓迫,讓我不由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這是媽媽常用的方法,她知道,她不需要做什麼,就這樣平靜地看著我,我就會乖乖地聽話。
這是我難以割舍的習慣,我太過渴望她的愛,所以我從來不敢違背她的意願。
可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迎合她,但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見我不說話,媽媽連續發問:
“掀桌子是不是因為你?砸房間是不是因為你?”
“掀桌子是不是因為你?砸房間是不是因為你?”
空曠的演播廳,隻有媽媽擲地有聲的盤問一字一句響徹耳邊。
即使語氣平淡,卻如一塊塊大石頭砸在我頭上,我感覺我幾乎無法呼吸。
在她問的第二遍我就已經繃不住,不得不小聲道:“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這時,實時投票瞬間攀升,直接來到了百分之八十。
媽媽和妹妹也相視一笑。
彈幕裏的討論也愈發熱烈。
“看來這個兒子確實是有問題,從小就有暴躁傾向,以後說不定會家暴。”
“看他麵向就不是老實人。”
“他也慣會偽裝的,這以後要是誰上當嫁給他,怕不是要丟了命!”
“攪家精一個而已!換一個冰淇淋都算高看他的。”
票數持續攀升,彈幕也全都是對我的批評甚至謾罵。
我的心如墜冰窟。
就在媽媽和沈星星洋洋得意,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時候。
現場的機械音又響起:“現在交換,將抽取沈建苟的記憶。”
“建苟?”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賤狗吧?”
彈幕翻滾重複著這個陪伴了我二十三年的名字,滾動的每一個表情都透著震驚和疑惑。
媽媽和沈星星也意識到不對,臉色陡然變差。
媽媽聲音陡然拔高:“交易是我發起的,抽他的記憶幹嘛?”
投票也發生變化,讚成她的比例在慢慢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