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六生辰這日，整個王府熱鬧極了。

母妃命人把整個王府重新裝扮了一遍，甚至請了宮中的禦廚前來做晚宴。

父王早早回府，帶回了太後親賜的玉雕做為禮物。

兄長跑遍塞北，尋得了一匹珍貴的小馬。

可這些都不是給我的，都是為沈長樂準備的。

沒人記得今天也是我的生辰。

沒關係，再攢五十兩，我就要離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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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著禮物展示給沈長樂時，我本以為也是為我慶生的，不識好歹的走了過去。

母妃尷尬的看著我，隻能命人回房給我拿了隻玉簪給我。

那玉簪已經缺了一角，遠遠比不上沈長樂手中名貴非常的玉雕。

回家那日，我不小心打碎了一隻玉壺，母妃便覺得我行為粗鄙，實在不配拿好東西。

父王滿意地說著：“好了，都是玉，一人一個。”

兄長將小馬牽給沈長樂，一臉鄙夷地看著我：“這可是我全京城找不到第二隻的小野馬，隻有我唯一的妹妹配得上。”

兄長從不承認我是他妹妹，歸家那日，我不過按照禮數喊了他一聲：“兄長”

惹得沈長樂吃醋。

兄長“啪”的給了我一巴掌。

破口大罵：“哪來的賤丫頭，別亂喊。”

從此，我隻喊他“世子殿下。”

沈長樂高興的收著大家的禮物，貼著母妃撒嬌：“謝謝母後，也謝謝父王和兄長，每年生辰我都好開心啊。”

我局促地站在一旁，和他們格格不入。

我隻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我今日功課還未完成，就先回去了。”

母妃才想起我似的，連忙擺擺手：“那你回去吧，功課要緊。”

“作為王府的女兒，學識不夠，禮儀不足，實在給王府丟人。”

兄長也譏諷我：“要我說，趕出府去算了。”

父王皺著眉嗬斥兄長：“夠了，王府的女兒，哪能說認就認，說走就走。”

我知道父王不是在為我說話，隻是在意王府的麵子。

我沒再說話，隻是行禮離開。

回去的路上，府中的下人經過我時，沒人行禮，隻是高興的討論今天的賞錢。

“每年大小姐生辰，都發好多賞錢，比過年還多呢。”

“快走快走，等會到了院子裏，還有其他賞賜。”

紅秀不滿地抱怨：“明明您才是王爺的親生女兒，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您？”

她是我從涼州回來的路上救下的丫鬟，我本讓她自謀出路，她卻跟著我回了王府，發誓定會將我照顧妥帖。

她是王府裏最在乎我的人。

我示意她不要多言，免得惹出禍端。

回到院裏，我開始做母妃布置的功課，免得又要餓肚子。

剛回來時，因為無知，我鬧了不少笑話，母妃命我每日抄讀大量書籍，坐不完不許吃晚飯。

可我本就沒讀過什麼書，那些功課對我來說太難了，我常常要學到半夜。

有次我實在餓極了，偷偷吃了紅秀留給我的半個饅頭，卻被沈長樂帶著母妃抓了個正著。

母費說我如此行徑是品行不端，下人也要受罰。

我再偷吃一口，便要全院下人都不許吃飯，哪怕再餓，我也不敢偷吃了。

我一邊抄寫書，一邊聽著外麵傳來熱鬧的嬉鬧聲。

在我終於抄寫完時，母妃的侍女來了。

我忐忑的望向她的身後，卻空無一人。

她拿來一盒糕點，我打開一看，裏麵都是左一塊右一塊，明顯是剩的。

她說：“王妃讓奴婢賀二小姐生辰快樂，王妃說，等二小姐能學成大小姐那般知書達理，便能出去同大家一同慶祝了。”

我笑笑，禮貌的應付。

沈長樂從小和宮裏的皇子公主一同上課，我如何才能學成她那般？

回家的第一年生辰，母妃都不願親自來賀我陪著我的隻有紅秀和她做的長壽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