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母親滿臉疑惑。
原來父親鴻雁傳書,說沒有送過任何東西。
我又仔細打量了箱子上的“聘禮”二字,字跡遒勁,力透紙背。
端的一副好書法,總讓我有些說不清的眼熟。
我想了想。
“母親,想必是誰故意寄存的,我們明日去報給官府也好。”
天色漸晚,母親點了點頭。
而我坐在閨房清點嫁妝單子,直到外麵大雨傾盆,才恍然驚覺已是深夜。
窗外似有人在敲,我還沒來得及起身,一陣熟悉的檀香味襲來,麵如冠玉的祁恒濕發貼在頸側,看著我似笑非笑。
“薑寧,我今天要是不來,你明天真就嫁了那個馬夫?”
我沒說話。
因為就算他來了,我也要嫁人。
看我沉默,祁恒難得的露出些許歉意:
“薇薇和你不同,她性子太軟,如果沒有我護著,嫁出去一定會被人欺負。”
沈微微嫁出去被人欺負?可我是被他親手殺父辱母,流放全家了呀。
重生後的祁恒突然意識到說錯了話。
“薑寧,過去是我太衝動,但你相信我,你先以側妃之位嫁進來,我一定讓你做最受寵的貴妃,在我心裏你和薇薇是一樣的。”
我震驚的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如果說之前的遙遙呼喊是我聽錯,可現在,祁恒是實打實的想娶我。
前幾天他才站在陛下麵前發誓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麼快就忘了?
但前世的家仇,我半點也不敢忘。
所以我冷冷回絕:“臣女已有夫君,不敢攀附太子。”
“夫君?!”祁恒臉色一變,仿佛氣得狠了,咬牙切齒:“你還真把那個粗鄙馬夫當夫君?難道在你心裏,我這天橫貴胄的太子,還比不上一個低賤馬夫?”
他還真說對了。
任憑祁恒如何尊貴驕傲,深情款款,我永遠沒法忘掉前世的薑寧有多苦。
父親被問斬那天,我在他殿前跪了三天三夜,甚至流產了一個孩子。
也隻迎來他冷冷一句:“你的父親和孩子,都比不上薇薇萬分之一!”
所以現在,我哪怕當個馬夫婆子,也不會去當他的貴妃!
祁恒看我滿臉倔強,也氣得拂袖而去。
“明日我會以側妃之禮來迎你,到底是榮華富貴還是低賤如泥,在你一念之間!”
我坐在窗前一夜未眠,想到未來既迷茫又緊張。
但我知道,為了家人決不能退。
第二天,馬夫來迎親。
彼時我已經披了紅蓋頭,但眼角餘光也能隱隱看出男人長身玉立,氣度非凡。
花轎裏的豪華也讓我惴惴不安,就當我思緒亂飛時,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薑寧,你當真不上我的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