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下床走動後,在自己的院子裏給我那來不及出世的孩子立了一個衣冠塚。
我跪在墳前燒紙,卻引來了衛臨風。
他和柳依依新婚半個月,這半個月來並未踏足我的院子。今日一來,就說未足月的孩子不能有衣冠塚,要讓人把墳塚扒掉。
“衛臨風,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到底是突然爛掉的,還是從一開始,我就沒認清過你。
“雨凝,我是為了你好,你每日對著衣冠塚想孩子,早晚會想出病來的。”他對下人使個眼色,把衣冠塚扒掉,裏麵的東西也拿出去扔了。
我死死咬著嘴唇,回想當年,我和父親進京述職,對衛臨風一見鐘情。
後來,他去打韃子遭遇埋伏,生死不明。
是我帶著一隊人馬疾行千裏前去尋找,我親手扒開了兩千多具屍體,終於在死人堆裏找到了一息尚存的他。
也是我背著他在漫天大雪裏走了七天七夜,才找到一處破敗的草屋躲避風雪,給他療傷,把他從鬼門關裏救了回來。
在他清醒之前,我不得不先離開,因為我是偷偷帶人北上的,所以我不能言明身份,否則我和父親都會被治罪。
臨走之前我留下半枚玉佩,等到來日相認。
回到家之後,我向父親表明想要嫁給衛臨風。
父親隻有我這一個女兒,為了我親自寫信給衛臨風,我把另外半枚玉佩隨信一起寄出,但卻沒等來回信。
父親隻好用軍功換取皇上降旨,賜婚我和衛臨風。
他如此委曲求全,不過是想讓我在衛家過得好一些,可是我終究讓他失望了。
父親為我置辦的一百抬嫁妝我也沒保住。嫁妝......我要去問柳依依要回來!
我衝進柳依依的院子裏,正好看到她脖子上掛的半枚玉佩!
“這明明是我的玉佩,怎麼會在你脖子上?”我撲過去,抓住玉佩,目眥欲裂地瞪著她。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姐姐,你說什麼呢?這是我的玉佩,是我救了臨風哥哥的信物。”
“你撒謊!”我氣急敗壞,想要把玉佩從她脖子上扯下來。
“好痛!”柳依依的脖子被勒出一條血痕,解下玉佩扔給我,轉身就跑。
迎麵撞上了衛臨風,柳依依哭著撲進他的懷裏,說:”臨風哥哥,姐姐要殺我!”
”宋雨凝!你不要欺人太甚!”衛臨風的佩劍橫在我的脖子上。
我舉起手中的玉佩,質問:”這玉佩明明是我的,為什麼會在柳依依手裏?當初我把這半枚玉佩放在我父親寫給你的信裏,那封信你沒收到嗎?”
“宋雨凝,你想說是你救了我?連依依的功勞都要搶,你真是無恥!”
為了救衛臨風,我甘願冒著瀆職的風險遠赴千裏之外,可他不信我。
我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淚水和手裏死死攥著的半枚玉佩一起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