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紹白立刻衝過來,心疼地抱著她查看傷勢。
我剛想解釋說不是自己打翻的碗,脖子卻被一隻手狠狠掐住。
馮紹白眼睛赤紅,充斥著戾氣和失望。
“程馨玥,你這脾氣實在太囂張了!你想進馮家,光對我溫柔乖巧是不夠的,對我的家人朋友包括淼淼也要一視同仁!”
我拚命想要掰開他,手背的大片紅痕和水泡觸目驚心。
馮紹白愣了幾秒,怒極反笑。
“看吧,害人不成自己反而倒了黴,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教訓你!”
但好在因為這傷,他終於鬆開了手。
“滾上樓去給我和淼淼收拾床鋪!直到她順利生產,我都要陪著孩子睡。”
我瘋狂咳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作為程氏醫藥的千金,我備受寵愛長大,哪受這樣的侮辱。
這麼多年,也就倒追馮紹白的時候,做過幾頓愛心餐點。
可等到我們確立戀愛關係後,他也會溫柔捧著我的手。
“馨玥,既然你要拿手術刀,就別拿菜刀了,要是為了給我做飯受傷,我舍不得。”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真心換來真心,守得雲開見月明。
哪怕被上流圈子的人嘲笑,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關係,我也毅然一頭紮了進去。
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
沈淼淼剛回國,第二天就成了馮紹白手下的實習生。
訂婚宴前夜,我給她發去請帖宣誓主權。
卻在當天被一紙懷孕單打成了徹頭徹尾的小醜。
精神恍惚地站在床前,把嶄新的大紅色床單鋪上。
看著上麵的同心鴛鴦刺繡,我心中一陣陣刺痛。
這還是我和媽媽親自請蘇繡大師縫製的訂婚被麵,原來也隨著行李被人搬來了這裏。
可我已經沒有心情和精力鬧了。
反正就算鬧,也會被認為是無理取鬧要忍讓孕婦而已。
和馮紹白擦身而過時,他對我不吵不鬧的表現很滿意,冷冷丟下一句。
“馮家沒有阿姨傭人,晚上你就在門外守夜吧。萬一淼淼有哪裏不舒服,你還能端個水煮點夜宵。”
我麻木地站在門外,聽著裏麵隱隱綽綽的溫柔交談。
不知道馮紹白說了些什麼,哄得沈淼淼低聲嬌笑起來,撒嬌說了句“討厭”。
直到兩條腿都僵硬,臥室裏也沒了動靜,我才摸黑進去,悄悄取走了最珍貴的筆記本。
門縫透過月光,我看到床上兩人熟睡的身影。
馮紹白從背後摟著沈淼淼,以一種霸占的姿態,把人牢牢鎖在懷中。
我記得他說過,愛一個人就會在睡覺時也會溫柔守護。
原來,這一份溫柔,從來就不是我獨有。
偏我那麼傻,曾為此欣喜若狂。
不再留戀分毫,我轉身走出了馮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