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利院宿舍,我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照片。
照片裏,我們三人站在福利院門口。
我笑得燦爛,宋清鶴表情冷淡,手卻放在楚晚晚的身後。
我嘲笑自己的愚蠢,原來那時候的他們就這麼明顯。
我將照片撕得粉碎。
自從我被宋清鶴救下後,楚晚晚突然開始變著法子給我使絆子,挑撥我和福利院其他人的關係。
我的複習資料莫名消失,作業本被潑上墨水。
在我洗澡時,熱水會突然變成冷水。
她甚至會故意當著我的麵,和宋清鶴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
讓他幫她整理頭發,或者在我看書的時候,讓他喂她吃水果。
我心裏不禁冷笑。
死過一次的我怎麼可能還會對這種事在意。
可她似乎樂在其中,偏要我撞見她從宋清鶴的房間裏出來。
她嘴唇紅腫得有些不自然,還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午飯時,楚晚晚繼續撅著紅腫的嘴唇向宋清鶴撒嬌:“都怪你剛剛太用力了。”
宋清鶴卻皺眉:“別胡說,那是你過敏——”
“我知道呀。”
楚晚晚笑得矯揉造作:“我開玩笑的,姐姐不會當真吧?”
我平靜地咽下最後一口飯:“你們的事,我不感興趣。”
宋清鶴的筷子停在半空,定定地看向我,麵上多了些慌亂。
那天下午,他破天荒地來找我:“晚晚就是愛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
“我沒生氣。”
我頭也不抬地刷題:“高考隻剩一個月了,我沒空。”
宋清鶴愣在原地,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冷淡。
下一秒,我手裏的試卷被人抽走。
“你沒空?!你為什麼不在意?!”
我抬頭就看見他微紅的眼眶,奇怪於他突然的發怒。
“我為什麼要在意?你關心妹妹不是天經地義嗎?”
我的質問讓他噎住了。
前世,他每次半夜被楚晚晚的電話叫走,都會用這句話搪塞我。
終於,我也用這句話回敬他了。
可宋清鶴眉頭緊皺,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欲言又止。
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我還要繼續刷題,先走了。”
身後,宋清鶴低垂下頭,喃喃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頓住腳步,但依舊朝前走去。
以前?
不管是這一世的以前,還是前世的以前,那個許諾都已經死了。
可宋清鶴不知道,他認定我是欲擒故縱,也開始配合楚晚晚的表演。
他會特意在我麵前對楚晚晚噓寒問暖,溫柔體貼。
細心地為楚晚晚剝好蝦殼,把她不吃的香菜挑走。
這些曾經讓我羨慕不已的細節,如今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場滑稽的鬧劇。
我依舊專注於我的複習,對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不聞不問。
高考前一周,我找到班主任李老師。
我擔心楚晚晚又會像上一世那樣,在我人生最重要的關頭給我致命一擊。
“老師,高考那三天我能住在您家嗎?福利院太吵了。”
李老師是前世唯一關心我的人。
在我殘廢後,是她每天來醫院給我補課。
即使我最終落榜,她也堅持幫我聯係複讀學校。
李老師憐惜地拍拍我的肩膀,她沒有多問,溫柔地答應了我的請求。
“當然可以。”
“你最近狀態很好,一定要保持住。”
高考前一天,我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沒有再回福利院。
宋清鶴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發過來。
“你去哪了?怎麼還沒回來?”
“許諾,別鬧脾氣!我知道你喜歡我!”
“你如果再不回來,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不去理會。
那晚,我在李老師家的小書房裏安靜地看完了最後一頁複習資料。
窗外的月光很亮,我的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