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身一人來到療養院。
看見媽媽一個人呆坐在床上看著窗外。
我走到旁邊坐下。
像小時候一樣靠在她的懷裏。
她沒有推開我。
這是兩輩子第一次。
“媽媽,要是你清醒著該多好啊!”
“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我把頭埋進媽媽的脖頸,眼淚沾濕了她的衣領。
她抬頭摸了摸 我的頭頂。
我激動的看向媽媽。
她好了是嗎?
“媽媽,你認出我了嗎?”
可她依舊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
沒有得到回應,我也不難過。
上一世,媽媽這個時候已經因為意外走丟了。
直到我死,我都沒有找到她。
“媽媽,胖胖死了,我沒保護好它。”
走廊裏傳來高跟鞋的踢踏聲。
沈知夏推門走進來。
“原來你躲在這裏當縮頭烏龜呀!”
她神情高傲,用戴著婚戒的手指夾著香煙吞雲吐霧。
媽媽被煙嗆的劇烈咳嗽。
“你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
沈知夏不為所動。
“我手上的婚戒好看嗎?是燼哥親手給我做的。”
我不搭理她。
沈知夏見我不理她,神情扭曲了一刹那。
抬手就想把煙灰往我媽手臂上摁。
我一把推開她,掐住她的脖子。
“你想幹什麼?”
沈知夏一點都不慌張,挑釁的看向我。
“這麼緊張幹什麼?不過是滅個火罷了,別那麼緊張。”
我手下逐漸用力,她呼吸不過來。
幾秒後,我鬆開她。
“滾!”
沈知夏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跑了。
晚上我回到家。
就看見周燼已經在花園等著我了。
沈知夏脖子上包了一圈紗布,看到我時一副怯懦的樣子。
完全沒有今天下午高傲的神情。
“喬棲遲,你竟然敢傷害知夏!”
“我不就讓你當一個婚樣模特嗎?你至於這麼大的怨氣,都要殺人了!”
我頓感不妙。
“我沒有,是她先......”
還不等我說完,周燼拿起一個茶杯就往我麵門砸過來。
額角被砸破鮮血順著流下來。
他揮揮手叫來幾個保鏢。
他們手中押著的人正是我媽。
“周燼,你想幹什麼?”
“你有什麼氣衝我撒!不要動我媽媽。”
他指揮人動手。
幾個保鏢開始默契的挖坑。
“知夏的花圃裏麵正好缺點養料,就用你母親來做肥料怎麼樣。”
我衝過去想要阻攔保鏢的動作。
卻再次被強製跪在地上。
“不要,不要,我媽會死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人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會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我隻是給你一個教訓!”
周燼攬著沈知夏走了,留我一個人被保鏢摁著跪在原地。
我眼睜睜看著我媽逐漸沒了動靜。
我跌坐在泥地裏,遠處傳來皮鞋碾過枯葉的聲響。
黑影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輪廓,我聞到了程厭青身上若有似無的雪鬆香。
他半跪下來的瞬間,我抓住他沾著雨珠的袖口:
“帶我走。”
周燼跟沈知夏的婚禮舉辦的十分盛大,遠遠超過我之前的九十九次。
周燼攥著香檳杯,在人群裏來回掃視,卻始終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煩躁地扯鬆領帶,轉身要走。
餘光不經意間掃過隔壁的落地窗,撞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有請新娘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