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向太子府,我掀開車簾,看著街邊綻放的海棠。
前世今生,同樣的春光爛漫。
可我的心境,已經天差地別。
「小姐,到了。」丫鬟細聲提醒。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緩步走下馬車。
太子府的門楣上,高懸著嶄新的匾額。
前世,我曾為能踏入這座府邸而沾沾自喜。
如今隻覺得諷刺。
「齊小姐。」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蕭遠川一襲白衣,手持折扇,風度翩翩。
「在下有禮了。」
我轉身,看著這張曾讓我魂牽夢縈的臉。
前世,我被他的溫柔假象蒙蔽,甚至不惜與全家反目。
直到他在我的新婚之夜,親手將毒酒灌入我的喉嚨。
「蕭公子。」我福了福身,「久仰大名。」
他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生疏。
前世的我,早就被他的文采折服,主動示好。
「齊小姐不必客氣,請。」
踏入花園,處處張燈結彩。
雲清羽站在牡丹亭前,明豔動人。
她看到蕭遠川,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而蕭遠川卻徑直朝我走來,遞上一杯清酒。
「聽聞齊小姐善詩,不知可願與在下對詩一首?」
我接過酒杯,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液。
前世,就是這樣的場景。
我為了在他麵前表現,強撐著對了三首詩。
最後醉倒在他懷裏,淪為眾人笑柄。
那時的我,還以為這是蕭遠川對我的特別關照。
「蕭公子。」我將酒杯放在石桌上,「詩詞歌賦,不過是文人雅士的玩物。」
「倒是聽說,公子近來常去城南的將軍府?」
蕭遠川的表情一僵。
我繼續道:「也是,畢竟太子殿下身邊,總要有幾個武將為臂助。」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我明白他在忌憚什麼。
前世的他,正是靠著離間太子和將軍府的關係,才得以坐收漁翁之利。
「齊小姐說笑了。」他強壓著怒意,「在下隻是偶爾拜訪。」
「是嗎?」我笑著搖搖頭,「那就是我聽錯了。聽說將軍府的小姐,與太子殿下有婚約在身?」
蕭遠川的手指微微發顫。
我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痛處。
他處心積慮接近雲清羽,不就是為了破壞這門婚事嗎?
「阿蕊。」
嶽臨風的聲音適時響起。
「表哥讓我來尋你,說是有要事相商。」
我轉身,朝蕭遠川福了福身:
「失陪了。」
離開時,我聽到身後傳來酒杯摔碎的聲音。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蕭遠川,這次我要讓你的算盤,一顆顆都落空。
「表哥。」
我走到嶽臨風身邊,「你說得對,有些人,確實不能深交。」
他看著我,目光深邃:
「你變了。」
我笑而不語。
是啊,我變了。
經曆過背叛和死亡,我怎麼可能還是那個天真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