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我迷迷糊糊地醒來。

手機鈴聲在響,但我實在沒力氣去接。

"我幫你接。"顧司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嗯了一聲,又往被窩裏縮了縮。

昨晚我幾乎沒睡,一直在想該怎麼辦。

朦朧中聽到顧司爵接電話的聲音：“喂？…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是一陣沉默。

我以為他去書房了,正要翻個身繼續睡,突然感覺有道視線落在我身上。

睜開眼,對上顧司爵陰沉的目光。

他手裏拿著我的手機,表情冷得嚇人。

"醫院的電話。"他一字一句地說,“說你今天下午兩點的預約需要提前半小時。”

我渾身一僵。

完了。

昨天預約產檢的時候,我特意選了他開會的時間。

沒想到醫院會打電話來改時間。

"暖暖,"他坐在床邊,聲音異常平靜,“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告訴我？”

我咬著唇不說話。

他劃開我的手機屏幕：“備忘錄裏寫得很清楚。產科檢查,B超,抽血…”

每念一項,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他突然笑了,“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猛地抬頭：“你什麼意思？”

"從你第一次暈倒開始,我就讓人盯著你了。"他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會讓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我苦笑：“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我在等你主動說。"他捏住我的下巴,“但你讓我很失望。”

我掙開他的手：“所以呢？你要強迫我打掉孩子？”

"這不是強迫。"他站起來整理西裝,“這是我們之前就說好的。你隻需要做一個聽話的金絲雀。”

"那如果我不聽話呢？"我抬起頭直視他。

他眯起眼睛：“你確定要這樣？”

"是。"我深吸一口氣,“這是我的孩子,我有權決定他的生死。”

"你的？"他突然笑了,“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包括這個孩子。”

我被他的話激怒了：“所以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生育工具？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打掉？”

"你終於明白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所以,乖乖去醫院。”

"不可能。"我咬牙,“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他拿出手機,“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如果明天你還是這個態度,就別怪我對你父親不客氣。”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癱坐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原來在他心裏,我連一個完整的人都算不上。

我摸著還平坦的小腹,輕聲說：“寶寶,對不起。媽媽可能保護不了你了。”

但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人。

也許…他能幫我。

我擦幹眼淚,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