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阿山,國人,但卻自小在這裏長大,家裏隻有一個年邁眼瞎的阿婆。
“你不用怕,這裏很安全,他們過不來。”阿山用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跟我說話。
這是個三不管地帶,各種勢力錯綜複雜,腳下的這一座小小的漁村算是他們的公立區,也是僅有的淨土。
我大致在村子裏轉了轉,發現這裏都是一些行動不便,沒什麼賺錢能力的殘疾人,隻能靠著打漁有口飯吃。
阿山告訴我,這裏的人都是原來被賣進各大廠區裏的人,等到他們被折磨的斷胳膊斷腿,又僥幸沒有死在裏麵的話,就會被放到這裏自生自滅。
“都是誰把你們賣進這裏來的?”我問阿山。
“趙欣。”
這裏的人都跟趙欣有些牽扯,有的是她出麵以出國勞務騙來的工人,有的幹脆就是她沾親帶故的親戚。
我終於知道,我這個所謂的一直在國外發財的閨蜜,背後幹的到底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生意。
就連我,都被她給騙來了。
我在這個小漁村裏轉了兩天,對這裏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
我得想辦法逃出去。
我看了看前麵擁擠的攤位,轉身問跟在我身後的阿山:“帶錢了嗎?”
阿山雖然不明白我想幹什麼,但還是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兩張皺巴巴的紙幣,一共兩百塊。
兩百塊也夠了,我拿了過來:“馬上還你。”
這裏的礦產開采十分發達,很多人都會來這裏試一試買些沒有切開的石頭,一旦開出上好的玉料,一夜暴富不在話下。
他們把這個行當,稱為賭石。
而我這雙眼睛,就是為這個行當而生的。
我撚了撚手裏皺皺巴巴的兩百塊:“走,姐帶你發財。”
阿山跟在我身邊,我們兩個人擠進了賭石的人群裏,這裏是最基層的賭石現場,一塊塊形狀各異的石頭拿膠帶纏了起來,上麵用記號筆寫著它們各自的標價,從幾百到幾萬不等。
一群人圍在攤位前,對著這些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來的石頭指手畫腳。
由於資金不足,我手裏隻有兩百塊,索性也不看貴的,隻對著角落裏那些便宜貨使勁。
看了半天,還真被我發現一個。
那塊石頭隻有半個手掌大小,表麵的價格數字已經磨損,一看就是不知道放了多久了。
我把這塊石頭拿在手裏:“老板,這塊多少錢?”
老板掃了我一眼:“六百。”
“兩百,行我就拿走。”我幹脆的還價。
估計是幾千幾萬的聽多了,突然聽見六百還要還價的,我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呦,美女,咱這地還能有女人來呢,真是稀奇。”
“算了吧妹妹,你那塊石頭一看就是賠錢貨,兩百塊不如哥哥陪你一晚。”
各式各樣的葷話不絕於耳,我全當沒聽見,隻是盯著老板的眼睛:“兩百塊行不行?”
老板隨意擺了擺手:“給你拿著吧。”
我把兩百塊遞了出去,拿到了那塊石頭。
旁邊的人依舊嘻嘻哈哈,畢竟在他們眼裏,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懂,拿兩百塊給他們買樂子的外行。
我也不多留,拿著那塊石頭就走到了另一邊開石,他們看我這麼有自信,也都跟著我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