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賜婚,宋枝意代替故去的嫡姐嫁給死對頭顧寒聲。
新婚夜,他掐住她脖頸,喊著她嫡姐的閨名。
“是你害死了琬清,又頂替她嫁給我,當真惡毒!”
那晚,他恨她蛇蠍心腸;她恨他毫無信任,撓得他鮮血淋漓。
婚後,她養十個小倌,他就納百個小妾。
他折斷宋枝意亡母留給她的唯一遺物,宋枝意就砍了他的心愛坐騎下酒吃。
即使如此,苦戀顧寒聲的她還是忍不住任勞任怨撐起整個顧家。
她本以為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直到顧寒聲高升為一品將軍,她嫡姐完好無損地回來。
可她不但沒等到一句辛苦和抱歉,還要被顧寒聲貶妻為妾,下放到偏遠的老宅。
後來如顧寒聲所願,宋枝意走得決然,可他卻抱著她的舊衣喃喃道:“還生氣呢?”
......
“夫人,您確定要種下這隻忘情蠱嗎?”
“此蠱一旦使用,不出一月便會吞噬您的情絲和過往的記憶,讓您忘卻一切,再難動情。”
丫鬟秋棠邊擦眼淚邊道:“夫人,這些年您為將軍府日夜操勞,身體早就殘破不堪,種下蠱蟲後以血養蠱,隻怕會雪上加霜啊!”
宋枝意睫毛輕顫了幾下,語氣卻很堅定,“無妨,開始吧。”
見她心如死灰,蠱女和秋棠都歎了口氣。
“......是。”
一股刺痛襲來,宋枝意親眼看到那隻通體粉色的蠱蟲鑽進自己的身體,再緩緩消失。
猶如她這些年的苦戀和堅守,如夢幻泡影般消散。
蠱女剛收好裝蠱蟲的盒子,臥房門就被一腳踹開。
顧寒聲冷淡的眉眼緊緊皺著,語氣憤怒。
“宋枝意,你那件喜服呢?反正我迎娶婉清後你就隻是個妾,下放到老宅伺候我祖母,也沒有資格穿了,為什麼還藏著掖著不給?”
“你不會是不滿婉清要取代你的正妻之位,故意給她找不痛快吧?”
那件正紅色的喜服,是宋枝意母親熬壞眼睛給她縫的新婚禮物。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害死宋婉清,才能頂替對方嫁進將軍府,不然她一個庶女,如何能攀上顧家這樣的高枝?
大家都瞧不起她,連帶著宋家也沒有給她準備任何陪嫁。
那套喜服,是她嫁進將軍府後唯一的嫁妝,也是她母親走前送她的最後一樣東西。
宋枝意此刻累極了,疲憊道:“將軍府財大氣粗,要什麼樣的婚服沒有,為什麼非要我的?”
顧寒聲理所當然道:“婉清喜歡。”
“隻要是她想要的,無論如何我都會送給她。”
宋枝意露出一抹苦笑。
若是從前,她定會和顧寒聲大吵一通。
可如今,她下定決心要忘卻一切,爭吵和歇斯底裏已毫無意義。
她淡淡道:“若是別的就算了,可這套喜服是我娘生前親手所做,我實在給不了。”
“我娘的針法我學了不少,若姐姐真的喜歡,我可以為她趕製一套。”
習慣了和宋枝意劍拔弩張的顧寒聲一愣。
他從未見過宋枝意如此淡漠的模樣,很是詫異。
可沉默片刻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冷笑,“宋枝意,你愛我愛到要死,能這麼好心給婉清做婚服?不會是想陷害婉清吧?”
宋枝意從來都不屑於陷害,可顧寒聲卻總是下意識地揣測她,不信她。
見宋枝意垂眸沉默,顧寒聲猶如一拳砸在棉花上,拂袖而去。
“少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我可不會上當!不給,本將軍便自己找!”
宋枝意望著顧寒聲的背影,靜靜地看著他離開。
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她早已紅腫的眼裏才掉下一滴淚水。
自從嫁給顧寒聲後,她總是人前冷漠不服輸,人後哭到失聲。
可他們從前,明明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