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整蠱高手。
我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別人被我整蠱後屁滾尿流的樣子。
想想就好玩。
那天,我想整蠱一下我的室友周峰。
我和另外兩個室友劉力奇、張曉山一起計劃——
把周峰活埋了!
1
我叫王培文。
我從小到大最大的樂趣就是惡作劇。
小時候嚇過走夜路的鄰居大嬸,撕過同桌的作業本,還把小姑娘的大辮子剪斷了。
哪怕被家長、老師揍得哇哇大哭,我也沒有改掉這個壞毛病。
我上大學之後,整蠱的對象變成了我的同學和室友。
我把口紅印印在了同學的衣服上,把「維修中」的黃牌子立在了廁所門口。
看到他們窘迫的樣子,我忍不住捧腹大笑。
他們被我氣得牙根癢癢,但是我家很有錢,我會給他們適當的「精神損失費」。
我的頭一號整蠱對象是周峰。
他是從農村來的,平時沉默寡言。
我將毛毛蟲放進他的刷牙杯,把桃子毛撒到他的枕頭上。
因為我家很有錢,經常請舍友們擼串、上網,所以他們對我的惡作劇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過去了。
我樂此不疲。
馬上放暑假了。
好幾天沒有新鮮遊戲的我心裏直癢癢。
在我看了一部電影之後,我萌生出一個想法——
把周峰活埋,看看他會是什麼樣子!
2
我心裏已經按捺不住衝動了。
我把劉力奇和張曉山拉到廁所商議此事。
聽完我的計劃,他倆麵麵相覷。
劉力奇有些猶豫:
「王哥,不會出人命把?」
我一個毛栗子敲在他頭上:
「瞎說什麼呢,我有分寸,就把他放進去一個晚上,第二天我就把他放出來,不會有事的。」
張曉山也有點吃不準:
「這會不會過分了點?」
我白了他們倆一眼:
「你們幫不幫我?幫我的話我一人送你們一雙限量版球鞋!放心吧,到時候我也送周峰一雙,他一定不會聲張的。」
在球鞋的誘惑下,劉力奇和張曉山才勉強同意和我一起整蠱周峰。
我從家裏帶來了我奶奶的安眠藥,招呼劉力奇和張曉山去買了一些繩子和抹布。
周峰晚上睡覺前喜歡喝一杯水。
我趁他上廁所的工夫把磨成粉末的安眠藥放了進去。
我們三個緊張地看著周峰把水喝下,然後爬上床睡覺。
我們在黑暗中等著。
我們等到周峰發出微微的鼾聲。
我試著對熟睡的周峰喊著:
「周峰,你睡了嗎?」
沒有回應。
我下了床,來到他床前捏捏他的臉。
也沒有反應。
我興奮了。
我連忙讓劉力奇和張曉山把周峰的嘴巴堵上,眼睛蒙上,再把他的雙手反綁。
我從床底下拖出了我特意買的超大號行李箱。
我們三個人麻利地把昏睡的周峰塞進行李箱,空間很富餘。
「出發!」我大手一揮。
我們三個人趁著月色,從沒有監控的小路出發,一路來到了城西的廢棄公園。
3
這裏基本上沒有人來,方圓十裏連隻活物都沒有。
這個地址我選了很久,保證周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兄弟們,開挖!」
我指揮著劉力奇和張曉山。
他倆咬牙挖著坑,我把一根塑料管插進行李箱之間,防止周峰缺氧。
不過半個小時,一個一米多深的坑就挖好了。
劉力奇和張曉山拄著鐵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跳下去比劃了一下坑的長寬高。
嗯,正合適。
「封棺!放周峰!」
我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一、二、三,起!」
我們仨合力將裝著周峰的行李箱放進坑裏。
箱子放進了正中央,隨後被一鐵鍬一鐵鍬的泥土覆蓋,直至看不見影子。
隻剩下那根呼吸的管子標記著方位。
我們把土踩實,確保外麵看上去沒有端倪。
我累得不輕,和他倆相視一笑,勾肩搭背地回寢室了。
躺在床上,我興奮得怎麼也睡不著。
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周峰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
想想就好笑!
4
第二天沒有課,我睡到了中午。
劉力奇和張曉山正趴在我床邊眼巴巴地看著我。
「王哥,我們該去挖周峰了吧?他肯定嚇壞了。」
劉力奇有點擔心。
我老練得扭扭脖子:
「不急。」
我不緊不慢地吃了頓外賣。
在張曉山和劉力奇的催促下,我才打了個飽嗝和他倆一起去公園挖周峰。
我們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活埋周峰的地點。
開始尋找那個「倒黴鬼」。
但是我們沒想到的是——
那根標誌性的管子不見了!
我這才慌了神。
這周圍的土地很平坦,一點也沒有埋了東西的樣子。
周峰去哪裏了?
沒有了管子,周峰到底是生是死?
劉力奇和張曉山也嚇得六神無主。
「王哥,怎麼辦啊?我們怎麼找周峰。」
劉力奇急得快哭出來了。
我擦了擦汗,定定神:
「別慌!這兒就這麼大,我們一起挖!肯定能挖到。」
「好好好。」
劉力奇和張曉山連忙開始挖土。
我也不閑著,一邊挖土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
「一定要挖到啊!我不想坐牢。」
我們火急火燎地掘著土。
一直到了太陽快落山了。
我們幾乎把這一片地都翻遍了,可惜連行李箱的影子都沒看見。
這下完了!
我們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一個想法:
我要被槍斃了!
我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我才十九歲,我不想我的腦瓜子被子彈打得四分五裂。
「都是你!」
張曉山埋怨地瞪著我。
我沒法反駁,懊惱地捶著泥土地。
5
「哈哈哈哈!」
我們正坐在地上想遺言,旁邊的灌木叢裏突然傳出了一陣爆笑聲。
一個人影從裏麵跳了出來。
是隔壁寢室的劉大壯。
他看著我們灰頭土臉的樣子,竟然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
我又慌又氣。
我怕劉大壯知道我幹的「好事」報警。
劉大壯笑了好一會才開口:
「你們打算挖周峰挖到什麼時候啊?」
我大駭,這事怎麼被劉大壯知道了?
「你......你......」
劉大壯擦了擦笑出的眼淚:
「你們三個小子想活埋周峰,老子那天在廁所都聽到了。你們還真是混賬!不過嘛,我覺得你們玩得很有趣,所以我也打算和你們一起玩玩。」
見我們疑惑不解的樣子,劉大壯吊兒郎當地說:
「老子看你們走了又把周峰挖出來了,那傻子挖出來的時候還在打呼呢。要玩就整刺激點的,我把周峰埋到別的地方去了!」
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瞬間從我頭頂灌下!
「大壯!你把他埋到哪裏去了!」
我直接跳了起來,抓住劉大壯的胳膊就開始瘋狂搖晃,劉力奇和張曉山也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放手,老子快吐了!」
劉大壯打開了我的手,嫌棄地說。
「大壯,求你了,別玩了!」
我欲哭無淚,頭一次覺得惡作劇真他媽的無聊。
劉大壯搖搖手指:
「你們玩夠了,我還沒玩夠呢!老子把他埋到隻有我一個知道的地方去了!」
「別開玩笑了!要出人命的!」
我急得團團轉。
「大壯!你快把周峰挖出來,求你了!我請你吃一個月的午飯!」
聽到有免費的午餐,劉大壯這才意猶未盡地說:
「那好吧,我現在去把他挖出來,你們去給我準備全套炸雞!好好犒勞我!」
「好好好,沒問題!」
我忙不迭地答應。
6
我幾乎是跪求著把劉大壯送走了。
我們三個人手忙腳亂地去買了夜宵,在寢室裏等劉大壯回來。
這期間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萬分。
我差點釀成了大禍!我發誓我再也不整蠱別人了。
我們焦急地等著。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一直等到了快十二點,劉大壯還沒回來。
「怎麼回事?劉大壯不是耍我們的吧?」
張曉山小聲地嘀咕著。
我心裏也陣陣不安。
我掏出手機給劉大壯打電話。
「嘟——嘟——」
沒人接。
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死心,一遍遍地撥打著。
十幾遍都無人接聽。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快接電話啊!」
我差得飆出了眼淚。
「喂?」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大壯的電話終於通了。
我的心陡然一沉,大聲地質問著劉大壯:
「劉大壯你他媽的去哪裏了?老子快嚇死了!」
「你好,請問你是劉大壯的朋友嗎?」
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我。
我一愣。
「是......我是。」我結結巴巴地回答。
「我們是市交警大隊的,劉大壯剛剛在xx路出了車禍,當場死亡!你是他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