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謝東海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進門見到地上滿是垃圾,餐桌上空無一物,瞬間火冒三丈。
“承剛他媽,我娶你回來就是讓你在這當太太享受生活的嘛,什麼都不幹你是死人嗎?”
我抬頭看向謝東海。
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卻是上輩子直到去世前,才能拖著病體抱著為數不多的家當,去改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輩子控製我的人身自由,綁架我的思想,將我困囿於為家庭付出的牢籠裏沒有片刻喘息。
而謝東海自己,出軌、暴虐、自私自利。
卻還總是振振有詞,說是這個家全靠他養活,我隻是一條賤名的家犬。
“看什麼看,找打是不是,還不趕緊滾去做飯,老子餓了!”
我沒吭聲。
沉默的起身走向廚房。
重活一輩子,我要徹底拜托前世的命運,創造嶄新的人生。
要改變命運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拜托這個家庭。
走進廚房的前一秒,一雙拖鞋從身後飛了過來,砸中我的後背。
我踉蹌一步,額頭差點撞上門框。
回頭看向謝東海,牙齒狠狠地咬著唇角,拚命忍下怒火。
“你幹什麼!”
謝東海被我的狼狽逗笑了,四仰八叉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神情戲謔。
“看你這幅蠢樣子,還動不動就想改名字,誰會叫你的名字,改了有個屁用。”
兒子在這時走出臥室的門,見狀也笑出了聲。
語氣比他爸更多了幾分嘲弄的輕蔑,一點都沒有對待自己母親該有的尊重。
“媽,你看看你自己,一身蓬頭垢麵的黃臉婆,改了名字又怎麼樣,還是我小遊阿姨更好,不僅漂亮大方,對我也好,每次見我都送各種有趣的電子產品。”
謝東海拍了拍自己的兒子,得意的挑著眉。
“她這樣的女人哪裏能跟小遊比,對了,明天小遊要來家裏吃飯,你把家收拾好,晚點再去買點好菜好酒,別怠慢了客人。”
我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轉身進了廚房。
心中鬱積的那團洶湧的火苗終究是壓抑不住,靠著料理台緩緩的蹲在了地上,眼淚無聲的流淌。
謝承剛口中的小遊阿姨,叫遊婉婉,是謝東海的同事。
四十多歲沒結婚,保養的像是小姑娘一樣的嬌俏水靈,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我望塵莫及的風情,把謝東海父子都迷的七葷八素。
謝東海對她百依百順,體貼入微像極了絕世好男人。
謝承剛上輩子更是無數次提起,要是遊婉婉能做他的媽媽就好了,說給別人聽也會倍有麵子,不像我隻會成為讓他們羞於啟齒的汙點。
我慘笑出聲,滾燙的淚滴砸向粗糙的手背。
既然他們父子都這麼喜歡遊婉婉,那麼這輩子我就成全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