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安的語氣很平靜,說的話卻像淬了毒的刀鋒直往我身上戳。
心臟就像沉入水中,帶來窒息般的悶痛。
我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話去反駁他。
可以反駁的前提是信任。
而他如今沒有上一世的記憶。
也不肯信我的話。
我好像......已經走到了死路。
見我沉默。
梁思安以為戳中了我的痛點,更加篤定我是因為說謊而心虛到無話可說。
他譏諷道,
“既然也知道被人拆穿謊言很丟臉,明天就去跟清歌道歉。”
“她被你推下樓梯,到現在都沒緩好,你但凡有良心,就該好好跟她道歉。”
明晃晃的偏愛讓我的心臟驟然湧上痛楚。
我咽下喉間的苦澀。
已經沒有同他爭執的力氣了。
“好,我會去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梁思安滿意了。
再不看我一眼就離開了病房。
出院那天,梁思安派來接我的人直接將我帶到了瑰麗酒店裏。
隱私性極好的包廂裏。
燈光明亮,一派奢靡。
梁思安哥林清歌被眾星捧月般擁在中間。
兩人的姿態十分親昵。
所有人都在誇他們是天作之合,紛紛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心臟好似被人徒然捏住。
攥得極疼。
我深吸了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原本異常和諧的氣氛,因為我的到來,凝滯了一瞬。
林清歌看到我。
瑟縮著往梁思安懷裏躲了躲。
“瀾月姐姐,你來了。”
“我聽思安說,你要跟我道歉,那就麻煩你幫我們倒酒,可以嗎?”
我轉頭,下意識看向梁思安。
他抬手扯了扯領帶,靠在沙發上,目光淡淡地望向我:
“聽不懂人話?”
“能聽懂。”
我垂下眼,俯身給他們倒好酒。
但酒倒好後,林清歌卻突然將我的頭摁入了桌上的蛋糕裏。
“上一次,你毀了思安的生日會,那現在用你做個彩頭討他高興高興。”
她笑意盈盈地看向我,
“瀾月姐姐不會不願意吧?”
奶油滲入眼裏,帶來冰冷黏膩的刺痛感。
所有人都嘲弄地看著我。
而梁思安握著林清歌的手,動作輕柔地給她擦拭著沾上的奶油。
看都沒看我一眼。
“給你買包,別氣了,嗯?”
林清歌嬌嗔地瞪他一眼,“我在給你出氣,你怎麼盡想著給我買包。”
有好事的朋友,把桌上的酒全推到我麵前。
“喝了吧,道歉就得有誠意。”
另一個人也衝我叫嚷,
“毀了思安的生日會又害清歌受傷,讓你喝幾杯酒不過分吧?”
每個人看我的眼神裏都帶著惡意。
可梁思安卻沒有絲毫要替我解圍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
將桌上的酒全都一飲而盡。
酒精帶來的強烈灼燒感,從沒好完全的喉嚨一直蔓延到胃裏。
痛苦瞬間就席卷了全身。
眼淚洶湧而出。
我彎下腰去,忍不住撐著桌麵幹嘔,
“真是倒胃口,滾出去吧。”
梁思安厭惡地看了我一眼。
我再也撐不住,踉蹌著去了洗手間。
趴在洗手台上一個勁地幹嘔,頭發也鬆散下來,落入水池裏。
沒一會兒就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一番折騰下來,我徹底沒了力氣。
低著頭趴在洗手台上,閉著眼劇烈喘息。
門外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你真就這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