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灃的爸媽趕來的時候,還帶了他的一群朋友。
這些年他們個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他,生怕稍不留神,炮火就砸在自己身上。
消失了七年的小青梅沈婷月走到床邊,眼眶紅彤彤的,眼看著眼淚就要止不住的砸下來。
“淮灃哥哥,你終於好了,婷月這些年真的都要擔心死了。”
當然這也不怪她。
畢竟眼睛好的林淮灃和失明的林淮灃,所代表的意義有巨大的不同。
真要追究起來,所有人都可以說,當初是林淮灃自己趕走了所有人,怨不得他們。
我被擠到了人群外麵。
剛剛倒好的茶灑了一手,燙的我本能鬆開了手,任由玻璃杯落地。
茶水四散而開。
眾人這才發現我,紛紛圍了上來。
“嫂子這些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是就是,現在灃哥也好了,你也總算是熬出頭了,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喝上你們兩個人的喜酒啦?”
林淮灃的媽媽也是紅著眼睛,拉住了我的手。
“好孩子,西京的那套別墅我過幾天就讓人轉到你的名下,林氏集團也再給你百分之一的股份,算是感謝你對淮灃這麼多年的照顧。”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想說自己照顧林淮灃並不是為了這些東西。
也想抽回被燙的通紅的手,十指連心實在是疼。
可還沒等我開口,沈婷月卻意味深長的嗲著聲說道:
“淮灃哥哥,也真的是委屈你,一個連倒杯茶都會打翻的人,從前可是壓根進不了林家的。”
她話裏有話。
暗諷我隻不過是個伺候林淮灃的傭人。
可那副純真懵懂的表情,圓溜溜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讓任何人都不會覺得她別有用心。
林淮灃更是覺得她可愛。
抬手捏了捏沈婷月的臉頰,寵溺溢於言表。
“小東西,我們柔嘉可不是必須什麼都會幹的林家傭人,可不要胡說。”
說完又轉頭看向我。
目光中顯然不見了剛剛的新鮮興趣。
“柔嘉,以後這些事情都讓傭人幹就行了,你不要再做了。”
我張了張嘴,終究是不死心。
是試探又是玩笑的,想要當著所有與林淮灃有關的人麵前,給自己最後一次爭取的機會。
“那淮灃,我們是要準備結婚了嗎?”
林淮灃愣了愣,表情驟然一凜。
但依舊不肯給我一個痛快的回答。
“我們還年輕呢,可以等等再說。”
等等再說。
可是等什麼,等到什麼時候,他都不願意再多提及一句。
沈婷月戲謔的笑容早已不加掩飾,周圍的朋友們也麵露尷尬。
我終於死了心。
垂眸嘲笑自己的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