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拖累我和女友,母親留下一紙遺書就跳了海。
可我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女友的考驗,母親根本沒有撞死人。
一年前,母親開車撞死了人,對方向我們索賠五十萬。
為了還錢,母親勞累過度,得了胃癌。
“若修,是媽媽沒用,出了這種事詩雨都沒有離開你,她是個好孩子。”
“這些錢你拿去賠給受害者,你和詩雨要好好的。”
我拿著賠償款趕到受害者家裏時,卻聽見本該死去的受害者恭敬地對女友說。
“宋小姐,許若修和他母親都沒有逃避責任,是不是通過考驗了?”
宋詩雨的聲音冰冷。
“再等等,得保證他和我在一起不是為了我的錢。”
“今天我剛偽造了他母親的胃癌診斷,如果他通過最後一次考驗,我就嫁給他。”
1.
聽到這句話時,我的渾身冰冷。
手中緊緊攥著的卡都快要拿不住。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渾渾噩噩地離開那棟住宅,我看著手中的銀行卡發愣。
原來眼淚已經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這一年來,我和母親拚了命地打工賺錢。
不願意拖累她,所以從沒向宋詩雨要過一分錢。
更是在得知母親患上胃癌後,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壓力告訴她。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甚至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完全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等我聽到電話鈴聲,才恍然已經是傍晚。
我下意識接通電話,宋詩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且包容。
“若修,你怎麼還不回來?出什麼事了嗎?”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聲音是是從未有過的幹澀。
“沒什麼,在打工。”
這句話是騙她的,我和母親已經將所有賠償款賺完。
現在母親已經去世,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奮鬥的理由。
宋詩雨的聲音有些猶豫。
“若修,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告訴我。”
說著,她聲音頓了頓,趕緊找補道。
“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隻是傾聽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聽到她聲音裏帶著的誘導意味,我不自覺冷笑一聲。
“不了,我沒什麼好說的。”
說著,我再也不想聽到她的聲音,直接掛斷了電話。
渾渾噩噩回到家中,宋詩雨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剛剛才掛斷了她的電話。
放在以前,我哪怕再苦再累,也不會向她發什麼脾氣。
更別說那麼直接地掛斷了她的電話。
宋詩雨滿臉委屈地坐到我身邊,溫暖的手撫摸著我的胸口,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你今天怎麼那麼凶,虧我還努力打工想要幫你還債。”
以前的我從來都沒有要過她的哪怕一分錢。
宋詩雨嘴上說著去打工幫我還錢,但她知道我和母親不會要她的錢。
2.
看著她虛偽的麵孔,我突然開口詢問。
“多少錢?我最近確實有些難事。”
宋詩雨已經做好了被我像以往一樣拒絕的打算。
如今我突然開口向她要錢,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什麼事呀,那五十萬不是快要還清了嗎?”
我覺得好笑,如果她是真心想要給我,根本不會過問這些事。
可笑從前的我一直都沒有發現,還特別珍惜她,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可以共患難的好女孩。
更何況,我從來都沒有提起過我到底攢了多少錢。
“你是怎麼知道我快要還清了的?”
我反問回去,看到宋詩雨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這都一年了,你和阿姨每天都打三份工,也該還上了吧,我也是猜的。”
她心虛地解釋著,我敷衍地點了點頭。
本來在今早得知已經湊夠五十萬時,我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
一切都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我也終於可以迎娶我喜歡的女孩。
可她的欺騙,讓我和母親本該正常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更是讓我們成為了一個笑話。
第二天,我來到公司,準備提交離職報告。
辦理離職手續的過程很順利,畢竟我隻是個普通的職員。
拿著離職表出公司時,正巧遇見了宋詩雨。
見到我走過來,她急忙後退一步走到身邊的人後麵。
我和她在同一個公司,她告訴我她是總裁助理,我從未懷疑過。
現在看來,那個所謂的張總,才應該是宋詩雨的助理。
果然,張助理反應過來,立刻端成總裁應有的架勢,向我點了點頭。
我不願多言,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自從母親跳海後,我立刻請治安員幫忙打撈身體。
但那是一片大海,想要見到母親的屍骨的希望渺茫。
我不想放棄,無論花多少錢,都希望母親能夠入土為安。
公司裏的東西我沒打算拿走,本就是節衣縮食,留下的也沒什麼值錢的。
3.
來到海邊,卻沒想到再次遇見了宋詩雨。
她的身邊,是她的竹馬穆晏澤,同樣也是個有錢人。
穆晏澤可不需要向我隱瞞身份,他仗著自己的錢和權打壓過我很多次。
我怕宋詩雨擔心,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見到我,宋詩雨一愣,下意識開口向我解釋。
“這是穆晏澤。”
沒等她說完,穆晏澤上前一步打斷她。
“我是詩雨的未婚夫,你是?”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宋詩雨。
而她避開了我的視線,沒有反駁穆晏澤的話。
“是和我同公司的員工而已。”
穆晏澤點點頭,看著我的眼神裏帶著些挑釁。
我沒有說話,側身躲過了他們。
沒一會,我便趕到了打撈隊所在地,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
我急忙撥打他們的電話,詢問怎麼突然停止。
“是錢不夠嗎?我有錢,求求你們再試試!”
那邊的人長歎一聲,吱唔著開口。
“不是錢的事。”他又壓低了聲音小聲開口。
“有個很有權勢的男的,說是好好的海邊撈屍體看著晦氣。”
“直接給我們領導下指令讓我們回去,我們也沒辦法的,多餘的錢會給你打回去。”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身影,“是不是穆家大少爺穆晏澤?”
“你怎麼知道?”對方脫口而出,又很快反應過來,“我可啥也沒說!”
說著,他急忙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愣在了原地。
手機上收到了宋詩雨的消息。
“今晚回家再跟你解釋。”
4.
我在房間裏枯坐了一夜,也沒有等到宋詩雨的任何消息。
一直到快要天亮,我才終於收到了一條陌生的好友申請。
剛剛通過,對方就發來了一段偷拍的視頻。
視頻裏,宋詩雨正拿著一個禮盒遞給一位富太太,那人和穆晏澤有幾分相似。
富太太接過禮盒打開,裏麵是一枚精致的玉佩。
富太太驚喜地扯過宋詩雨的手,笑得欣慰。
“詩雨啊,你和我們晏澤也快結婚了吧,真是個好姑娘。”
我看著那枚玉佩,怔愣在原地。
我們家雖然沒什麼錢,但母親從未虧待過宋詩雨。
更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般疼愛。
曾經宋詩雨也拿過這樣一枚玉佩送給我的母親,但隻是贗品。
母親樂嗬嗬地收下了,還連連誇讚宋詩雨。
自從收到後,就再也沒有從脖子上摘下來。
宋詩雨認真地告訴她,總有一天她會送給她一枚真品。
可現在,她將那枚真品送給了穆母,也忘記了曾經對我說要結婚的誓言。
我去了母親的住處,打算把她的遺物帶走。
那張胃癌診斷報告還放在桌子上,是那麼的醒目刺眼。
她的房間裏還堆積著一些紙殼和塑料瓶,因為她說這樣可以多攢一些錢。
母親的床頭還放著一小堆針線,那是她回到家還要用來縫製的東西。
旁邊放著一枚相框,裏麵是我和宋詩雨的合照。
相框表麵沒有一點灰塵,看得出是被人經常擦拭查看的。
宋詩雨打來電話,語氣有些不悅。
“若修,你今天怎麼沒來上班?賠償款不是還沒攢齊嗎?”
我聽著她質問的聲音,冷淡敷衍道。
“有什麼事嗎?”
宋詩雨被我問得一噎,又想起了什麼,軟下了語氣。
“阿姨最近怎麼樣了?晚上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我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了。”
我冷笑一聲,“嗯,好,你一定要來。”
將母親的遺物全部收拾好,又將剛剛加急送來的東西一一擺好。
我將母親的遺照放在桌子上,對著她的照片磕了三個響頭。
“媽,是兒子瞎了眼,是兒子對不起你。”
“就連您死去,兒子都不能讓您入土為安。”
說著,我痛苦地流下淚來。
這幾天裏,我的淚幾乎快要哭幹。
跪了許久,直到手機的提示音響起,我才終於站了起來。
早在剛剛,我就買了出國的機票,現在該出發了。
既然人沒死,那麼那五十萬就沒有必要賠償了。
至於宋詩雨,她逼死了我的母親,我又怎麼可能會娶她。
當晚,快要登機時,我給宋詩雨發了條消息。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