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鑒定師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金絲眼鏡，目光裏藏著對井底之蛙的憐憫。

“這不是珍珠，是鮫人泣珠。”

“十年純血人魚的心頭血凝結，全天下僅存三顆——你們剛才差點踩碎的，是能換半座城的珍寶。”

我怎麼也沒想到，女兒竟連這也拿了出來？！

我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侍從怎麼還沒來？

拍賣場氣壓驟降，沈越舟猛地扯鬆領帶，喉結滾動間溢出冷笑：

“既然如此，取消中場休息，現在開拍最後一件....”

我知道，他絕對不會讓女兒翻身。

沈越舟轉頭衝宋晚晚露出微笑：

“晚晚，等著看好戲吧。”

“今天她別想從這裏活著翻盤。”

沈越舟身邊的跟班佝僂著腰，滿臉諂媚：

“少爺您放寬心，那丫頭現在兜裏比臉還幹淨，這會兒肯定拿不出錢了。”

話音未落，全場目光齊刷刷掃向我女兒。

她攥著破碎銀簪的指尖發顫，蒼白臉頰上還沾著珍珠粉。

“沈越舟......”

她喉間溢出哽咽，尾鰭在紅毯下蜷成一團，

“求你別拍了......這泣珠是我最後的......”

沈越舟臉色驟暗，原本想舉起的手突然頓住，薄唇微啟。

可不等他開口，宋晚晚搶先挽住他的臂彎：

“姐姐莫不是忘了？當年我不過偷看你化尾鰭，你就差點讓我永久失明。”

“難不成鮫人眼淚，還能比人眼珠子金貴？”

沈越舟垂眸盯著宋晚晚眼角的淡紅疤痕，眼底翻湧的暗潮瞬間凝成冰刃，抬手指向拍賣台：

“繼續。”

“今天的壓軸拍品——人魚公主的鮫珠。”

女兒踉蹌著撲向玻璃櫃，指甲在櫃麵劃出刺耳聲響：

“不能拍這個！”

這顆凝結她千年修為的鮫珠若碎，她便再無化形機會。

女兒蜷縮在拍賣台角落，尾鰭被鐵鏈磨得滲血。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正對上我的目光 。

“媽......”

她顫抖的尾鰭下意識擺向我，鱗片縫隙裏還沾著宋晚晚剛潑的紅酒。

“接著。”

我指尖輕彈，卡片被無形的水流托著飄向她。

女兒愣了零點幾秒，突然伸手抓住卡片，猛地站起身。

“我要繼續點天燈。”

拍賣場的溫度驟降，宋晚晚的翡翠指甲幾乎掐進我女兒的手腕：

“你瘋了嗎？這鮫珠可是李家為他小公子欽點的續命藥， 你拿什麼跟頂級世家鬥！？”

她塗著人魚血指甲油的指尖戳向拍賣屏，上麵正跳動著李家剛拿出的十億天價籌碼。

主持人推了推眼鏡，聲音裏帶著警告：

“最後一次確認，喬小姐。驗資失敗的代價，是你和母族永墜深淵。”

“確認”

全場死寂如深海，除了宋晚晚的竊笑，隻剩我女兒指尖黑卡輕叩拍賣台的聲響。

“滴 ——”

黑卡滑入驗證槽的刹那，整座建築突然劇烈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