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門半掩著，能看見陸硯之倚在榻上，膝頭蓋著我親手繡的鴛鴦毯子。聽見腳步聲，他抬頭望來，見到我身後的程湘湘，見過大風大浪的陸小將軍徹底慌了神。

“喝過藥了？”桌上的藥碗旁放著幾塊梨花糕，看來，他所謂的不愛甜食，也是有前提的。

“母親等著和你說話，湘湘你先去吧。”

程湘湘點頭同意，卻在轉身時裙擺掃過藥碗，幾滴殘餘的褐色藥汁濺在鴛鴦毯上。她歉意一笑，“硯之，你瞧我這冒失的性子，改日我拿條自己親手做的毯子給你賠罪。”

陸硯之喉頭一動，”那我可等著。”他望著程湘湘的背影，半晌才將目光移至我身上。

“阿姝，我的腿不妨事，隻是看著可怖，大夫說將養幾日也就痊愈了。”他見我麵色不好，討好地說著。

我將鴛鴦毯卷起抱在懷中，為此，我熬了多少個夜晚，毯上原本指尖留下的血跡已被藥汁蓋沒“陸硯之，我照顧你三年，耗費半副身家尋來的良藥良醫，竟成了你為旁人冒險的底氣。”

或是我的話讓他想起了那落魄的過去。

陸硯之突然厲聲打斷，“夠了！你的付出不就是為了將軍夫人的位子嗎？都說了會來提親，你就這麼等不得？”

“原來在陸小將軍眼裏，我三年如一日的照料，不過是場謀算。”

“你以為我稀罕將軍夫人的位子？我不過是......” 話到嘴邊又咽下去，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意，此刻說出來倒顯得廉價可笑。

“罷了”

他似是反應過來不該說這話，語氣軟了幾分，“湘湘她剛回京，便丟了相伴三年的狸奴，到底我跟她相識一場，這才出手相助，阿姝你莫要誤會。”

“下個月是你的生辰，我腿大抵也好了，就定那日我上門提親，可好？” 他故作雀躍，卻有一絲自己都未發現的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