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地張了張嘴,忍著腹中的劇痛看向謝嘉言。
“你先送我去醫院。”
這次,謝嘉言沒有看我,他盯著方向盤沉默了幾秒,把車停在了路邊。
“下車。”
他隻丟下這兩個字。
我死死抓著安全帶,忍住心中的酸澀,求他。
“你先送我去醫院好不好?我想留住這個孩子,接機晚一會兒沒事的......”
謝嘉言煩躁地打斷了我。
“你就這麼不想讓她回國嗎?當初你逼她出國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現在,下車!”
我一臉茫然,不知道謝嘉言在說什麼,安婧出國後幾個月我才知道這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可謝嘉言已經打開了我這邊的車門,我忍住眼淚,掙紮道。
“之後你和安婧要怎麼樣都沒關係,你和她在一起也行,我都不會管,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話到後麵,我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
我知道謝嘉言不愛我,可是我想留下這個孩子,我父母早逝,這個孩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有了他,即便和謝嘉言分開,我也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
可在我近乎哀求的目光下,謝嘉言的神色冰冷到絕情。
他拽著我的手腕,不帶一絲猶豫地將我拖了出來。
“你在這裏等著,等會兒我會讓管家來送你去醫院。”
我還要再說什麼,他已經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揚長而去。
車輪濺起的泥水,打濕了我沾滿血汙的裙擺。
我痛得難以自抑,軟倒在地。
合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淚。
我早該知道的,在安婧和我之間,他永遠會選擇安婧。
被送到醫院時,我已經痛到幾乎快失去知覺。
在我絕望的目光中,醫生遺憾地搖了搖頭。
“要是能早來十幾分鐘,這個孩子或許還有保住的可能。”
管家看著我,神色忐忑。
“夫人,我現在就給先生打電話。”
我神色漠然盯著天花板,聽著一次又一次傳來的忙音。
終於,在管家都要絕望的時候,電話打通了。
“先生,夫人在醫院......”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嘉言藏不住開心的聲音打斷。
“你去幫我訂一艘遊艇,和高空餐廳最好的位置,等會兒我要帶婧婧去。”
“還有,這幾天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要好好陪陪她。有什麼事,你自己處理吧。”
說完,他果斷掛了電話。
看著暗下去的屏幕,管家長長歎了口氣。
我躺在床上,心裏冰涼一片,對這個結局沒有半分意外。
在醫待了兩天,我就直接回了家。
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將早已準備好的那份離婚協交給管家。
“麻煩你,幫我把這樣這個轉交給謝嘉言。”
我成全他。
這次,管家沒有再勸我。
我抱著絮絮的小骨灰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住了九年的地方。
上飛機前,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你在哪個醫院?”
我沒回,將他徹底拉黑。
謝嘉言,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