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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皎皎明月皎皎
朝雨

第一章

我嫁給了兒時就喜歡的人。

可新婚當天,將軍納了小妾,還宿在別院。

他冷眼看我。

「你五大三粗,貌若無鹽,怎與我相配。」

原來娶我隻是為了能光明正大迎娶愛妾。

我收了心思,做好分內之事。

可將軍卻縱容小妾飼養毒物咬了我父親。

「蓉兒不是故意的,她也沒有解藥。」

等我被傷得體無完膚,替父從軍後。

他卻一步步從城門跪到我家。

「明月,我願入贅。」

1

最近李訓的愛妾付蓉懷孕了,我得了清閑。

成婚不過三月,我卻覺得漫長得像是三年。

被關在小小的後院。

好在父親今日要來府上看我。

我吩咐廚房早早備好了父親愛吃的飯菜,就盼著他來再給我講一講昔日戰場上的故事。

可等來的不是父親,而是李訓身邊的侍衛。

「夫人,趙老將軍意外受了傷,將軍請您過去。」

我手裏的湯摔在了地上,顧不得衣裙上的臟汙,我直奔前院。

「怎麼回事,在家裏怎麼會受傷?」

侍衛猶猶豫豫,像是為難。

我一把抽出他腰間的佩劍,架在他脖頸上。

「說!」

「是,是小夫人的蠍子。」

又是付蓉!

我從未想過和她爭搶李訓,為何卻要處處針對我。

2

我趕到的時候,付蓉一下跪在我麵前。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隻蠍子一直都是乖乖的,從未咬過人。」

她擋住我看我爹的情況,我一把掀開她。

「滾開!」

一旁的李訓眼疾手快扶住付蓉。

「蓉兒懷著孩子,你怎麼能這樣推她。」

顧不上他倆的恩愛。

我看著昏迷的父親,唇色發紫,臉色發白,問一旁的大夫。

「我爹的情況怎麼樣?」

「毒血已經排了,但此物毒性太強,不能根除,老將軍身體健碩,醒來的希望還是有的。」

我顫抖的手握成拳頭,眼睛通紅。

我一把從李訓懷裏揪出付蓉。

「解藥!給我解藥!」

付蓉擎著眼淚,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姐姐,我還未配出解藥。」

李訓知道付蓉此事不占理,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對我動手。

「蓉兒身子向來柔弱,怎經得起你如此推搡,快放開。」

我知道這件事肯定和付蓉脫不了幹係,但李訓從來不相信我的任何一句話。

我依舊沒放。

李訓一掌拍在我的肩上,差點將我的骨頭震碎。

我鬆開了付蓉。

「你別不識好歹,蓉兒她要是有解藥早就拿出來了。」

付蓉靠著李訓,眼底透露著嘲諷和笑意。

我知道,她要讓我求饒。

因為前兩天我在校場練功,被李訓撞見,李訓與我多說了幾句話。

是了,每次隻要李訓一靠近我。

付蓉就會想各種辦法折磨我。

任憑我說破嘴皮和李訓解釋,戳穿付蓉。

李訓從來不會信我。

最終的結果左不過是罰我跪家祠,說我善妒,說我沒做好夫人的本分,無法容人。

所以後來我便不解釋了,沒用。

就像眼下,如果我還期望李訓為我主持公道,那我爹恐怕......

我跪了下來。

3

「付蓉妹妹,剛才是我一時失手,你能不能幫我救救我爹。」

我語氣極其卑微。

隻要能救我爹,就算讓我現在往自己身上來一刀都可以。

但我知道,付蓉不會這樣做。

她會在李訓麵前扮演好無辜柔弱的小白花。

付蓉像是被嚇了一跳。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可是折煞蓉兒了。」

我跪著不起。

李訓在一旁盯著我卻一言不發。

付蓉為難說道:「解藥我確實還未配出來,隻因缺少最重要的一味藥引,玄冠山上黑蟒的膽汁。」

我在心裏算了算時辰,現在快馬過去,順利的話,明早就能回來。

「姐姐,那地方可危險得很,沒有人拿得到,所以我至今都未配出來解藥,你可不敢衝動。」

「隻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去試試。」

我轉身想回去拿我的佩劍。

李訓卻一把抓住我。

我看著他的手,略微驚訝。

「趙明月,你再怎麼力大,也不過是一個女子,等明早我派......」

我打斷了他。

「我爹等不了!」

「那我陪你去,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這一刻,我想李訓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劍肝義膽的少年將軍,心頭升起一點暖意。

可下一秒,付蓉捂著肚子。

「阿訓,我的肚子好疼。」

李訓急忙抱起付蓉,叫著大夫,走了出去。

我的手腕還殘留了些許餘溫,很快消失殆盡。

嗬。

我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看了一眼爹後,快馬加鞭往山上趕。

4

我傷了一隻胳膊,一條腿,撐著一口氣,將自己勒緊在馬上,伴著晨光返回京城。

我一瘸一拐去看我爹,把膽汁交給付蓉,讓她盡快趕製解藥。

期間,我爹醒了一次。

他聲音虛弱。

「月兒,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了?李訓是不是對你不好?」

我強忍著淚水,笑著撒謊。

「我剛才去演武場,被李訓給打趴下了,他可一點都不會心疼人。」

我爹有些不滿。

「等我見到他,一定說他。」

我爹吃力地抬起手抹去我鬢角的汗。

「月兒,你和你娘長得可真像。爹這次怕是不成了,月兒不哭,也不要怕,我能去見你娘親真的很開心。」

淚水決堤而下,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大聲地朝外麵吼。

「解藥!什麼時候配好解藥?」

沒一個人回應我。

「爹,你不會有事的,我就隻有你了,你一定要撐住,好不好。」

我爹搖搖頭。

「可憐我們月兒,小時候就沒了娘,和我在軍營長大,如今剛出嫁沒多久,就要沒了爹。」

「月兒,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和你娘希望你幸福。」

說完,我爹的手從我臉上滑落。

我哭著叫他,可再也沒人回應。

這時,李訓帶著一碗藥過來。

「還是晚了一步,明月,你節哀。」

5

悲傷和憤怒在我心頭交織。

我一拳打翻李訓手裏的藥。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李訓,都是你,是你縱容付蓉養這些毒物,這才害死了我爹。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的侍女因為付蓉的毒蛇失去了雙腿,這次我又因為她失去了我爹。

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到底要維護她到什麼時候!

「怎麼不直接連我一起毒死算了!」

李訓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沉默不語。

我急火攻心,噴出一口血來,暈了過去。

夢裏,我又回到了和李訓新婚那日。

我激動地等著心上人來掀開我的蓋頭。

可等到的隻有李訓的嘲諷。

「你以為靠著聖上賜婚嫁給我,我就真的把你當成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隻會有一人,就是付蓉!」

可我從來不知付蓉是何人。

後來才知道,付蓉是苗疆巫女,曾經在李訓被困敵軍的時候救過他,可因為身份,李訓無法迎娶付蓉。

娶我的目的也隻不過是有了抬付蓉進門的機會。

李訓當夜去了付蓉房裏,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

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

我身上的傷口清洗包紮了一番。

李訓已經向聖上稟報了我爹的死訊,隻不過隱去了付蓉的那部分。

聖上深表哀痛,給我爹追封了忠勇大將軍的封號。

全城百姓為我爹痛哭送行。

可誰能想到,一生鐵馬金戈的將軍卻死於後院婦人的毒物。

我躺在榻上,流幹了眼淚。

我會好好養傷,好好活著,不辜負我爹的囑托。

我還要和李訓和離。

我不要將我的一輩子消磨在這四方庭院。

6

付蓉帶著她的侍女笑盈盈地來了。

「來人!」

我不想看見她。

「別叫了姐姐,她們這會兒都不在,我們姐妹倆說說話。」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付蓉坐在我的床邊。

「姐姐,我這裏有個秘密你要不要聽?」

我沒反應。

「關於趙老將軍的。」

「什麼?!」

她輕輕靠在我耳邊。

「毒蠍子是我故意放出去的,至於解藥,我有,但是我另一副藥還差一味藥引子,就隻能麻煩姐姐你幫我去找咯。

你要是死在山上最好,可你非要活著回來,那就隻能嘗嘗骨肉永別的滋味啦。」

我恨不得立刻喝了她的血,吃她的肉。

「你為何如此狠毒!為何要害我父親!」

「因為你和我搶李訓,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害死了你爹。」

不。

是她!

是付蓉,罪魁禍首是她,她卻在這裏將責任嫁禍在我身上。

她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我,像蛇吐露著信子。

太惡心了。

我氣紅了雙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推開。

付蓉重重地倒在地上。

鮮紅的血液從她裙下暈染開來。

她笑著看我,聲音卻滿是驚恐。

「孩子,我的孩子,快來人救救我的孩子。」

7

付蓉的孩子沒了。

我成了罪魁禍首。

侍女告訴我,付蓉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就抱著李訓痛哭。

「阿訓,我們的孩子,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沒了,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他。」

「你千萬別怪姐姐,她就是失去父親太悲傷了,一時沒了輕重。」

李訓滿臉怒火,又心疼付蓉。

「趙明月就是個毒婦,她竟然拿你出氣,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我剛換完藥,就被李訓從床上薅下來。

受傷的地方又裂開,鮮血將我白色的裏衣染上點點紅梅。

我被李訓一路從自己的院子拖到付蓉的院子。

「你就跪在這裏,為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贖罪!」

寒冬臘月,白雪皚皚。

我穿著薄薄的衣衫跪在雪地,連傷口都被凍住了。

我聲音虛弱,拽著李訓的衣擺。

「李訓,是她,是她害死我爹,是她親口承認,她有解藥,但是不給我。」

我哭了起來。

我恨自己為什麼要嫁給李訓。

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離開。

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親自去接我爹。

如果我沒有一意孤行,那一切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訓麵露不忍,但很快將他的衣擺從我手裏扯開。

我被帶著摔在雪地裏。

我還在哭。

「李訓,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我強撐著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花。

「李訓,我要和離。」

「你說什麼瘋話,這婚豈是你想嫁就嫁,想悔就悔的?」

他叫幾個護衛將我押在雪地裏。

「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起來。」

8

我是將門之後,我怎麼可能向人低頭。

更何況,我何錯之有!

雪越下越大,將我頭發和肩頭都堆滿了雪。

我的臉色被凍得發白,雙唇被凍得烏青。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嘴裏卻叫著。

「爹,娘。」

在我倒地之前,李訓抱住了我。

我隱約聽見他罵了一句。

「趙明月,讓你服個軟就這麼難嗎?滿身的硬骨頭。」

李訓身上的溫暖讓我逐漸理智回籠。

他一路將我抱去了院子。

他將我放在臥榻上,用被子裹著我。

我還是冷得發抖,說不出話來。

李訓思考了兩秒,像是打定主意,開始一件件脫掉衣服。

隻剩下一件單衣。

他掀開被子,將我抱在懷裏。

我掙紮起來。

「走,走開!不準碰我。」

李訓強勢地圈住我的手臂。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為何不能碰,就算我今夜要了你,也是應該的。」

我隻覺得惡心。

我掙紮得更厲害。

「趙明月!我今夜不會動你!如果你不想失去一雙腿,就別動!」

我冷靜了下來。

我必須養好身體,我才能離開,才能自由。

我任由李訓抱著。

他的身體暖和得跟一個火爐一樣。

我的身體漸漸恢複知覺。

他這才叫人給房間多放幾盆炭火,房間頓時暖和了起來。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9

第二日,李訓已經不在了。

好在我時常習武,身體底子好,風寒不算嚴重,身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

李訓為了補償付蓉,要給她抬平妻。

「這是你讓她失去孩子應該給的補償,你別一副死人樣。」

我抱著暖壺,沒抬眼。

「既如此,你我二人和離,直接讓你心愛的蓉兒做正妻,別委屈了她。」

李訓一拍桌子,半個桌角被他拍斷。

「趙明月,你別得寸進尺,讓蓉兒做平妻是你該付出的代價,你到底在鬧什麼!」

可笑,她做平妻管我什麼事情。

什麼叫我的代價。

好像他李訓是什麼金疙瘩,人人都想要。

「我說了,我要和離,不管你讓付蓉做平妻,還是正妻,還是做老子娘,我都沒意見。」

李訓被我氣走了。

結果付蓉抬平妻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我依舊沒和他和離成功。

轉眼草長鶯飛,付蓉又懷上了。

我每天隻幹三件事,將和離書送到李訓書房,去演武場練功,在房間讀兵書。

李府設宴,按規矩我作為李夫人應該出門迎客。

可李訓出門應酬從來都是帶著付蓉。

這次也不例外。

外麵賓客宴飲,我在院子練劍。

我懶得社交,隻想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裏。

李訓身邊的侍衛過來找我,說付蓉身體不適,將軍讓我前去照顧客人。

我自知無法推脫,即便我現在不去,李訓也有的是辦法把我拖出去。

我隻得換好衣服,往前廳走。

突然,我的脖頸被人一擊,眼前一片漆黑。

等再醒來時。

我衣衫淩亂,和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躺在一張榻上。

10

我腦子很暈,隻看見門口圍著很多人。

嘰嘰喳喳,鬧哄哄地。

李訓嘴裏不知道說些什麼,將眾人攔在外麵。

朝我走過來,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我的意識回籠。

終於聽清他在說什麼。

「趙明月,你就如此耐不住寂寞,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根本什麼事情都未發生。

我正要解釋。

「我不認識——」

旁邊的男人立刻在李訓麵前跪了下來。

「是夫人勾引我的,將軍饒命。」

李訓一劍刺穿那人的胸膛。

我忍著腦袋的劇痛。

「李訓,不是我,我趙明月不會幹這種事,你將人殺了,我怎麼找出證據自證清白。」

可李訓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雙目通紅。

「來人!將夫人捆起來,嚴加看守。」

我被關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底是誰,陷害我?

除了付蓉,我想不到別人。

可李訓身邊的侍衛都是他的親信,為何要聽付蓉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11

我被關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

再加上不知是不是迷藥,我的腦袋還在疼痛。

一身力氣也使不出來。

突然,李訓推門進來。

他滿眼憤恨與不滿。

「你為什麼要在昨天做那樣的事情,此事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你讓我們李家丟淨了臉麵。」

「李訓,過去的事情你不想我就罷了,此事不是我,是你身邊的侍從說讓我去應酬,結果打暈了我,是有人要栽贓與我。」

「我李訓身邊的人都是知根知底,怎會陷害你。」

在我的再三請求下,李訓叫來了那個侍衛。

可侍衛一口回絕,說當日並未見過我。

我想從他眼神裏看出撒謊,可那人的神情不像作偽。

李訓見我不說話。

「趙明月,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從不知你竟然這般惡毒的女人。」

沒了人證,也沒有物證,還有什麼可以證明,我翻來覆去想。

「你可以去查,那屋子裏有問題,我被迷暈了,還有,我與那人什麼都沒發生。」

李訓看著我,麵色沉得要滴水。

「好,既如此,那我來幫你證明。」

「不,不要,你可以找大夫來檢查,我也可以自己來。」

李訓解開外袍,一步步靠近我。

「怎麼,寧願找別人,也不願和你的夫君做那種事情嗎?」

「不,你滾開!」

李訓絲毫不聽,一層層剝開我的衣服。

不。

不是這樣的。

這樣的事情我曾幻想過很多次。

應該是和喜歡的人,情到深處自然而然發生的。

而不是像現在。

被欺辱。

李訓力氣很大,壓著我無法動彈,他的氣息落在我的身上。

我感到惡心。

「李訓,你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撕裂般的疼痛讓我此刻的恥辱刻在了腦子裏麵。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李訓。

12

漫長的撻伐結束後。

一朵鮮紅的血印幹涸在床榻之上。

李訓看了看雙目空洞的我,又看了看那血跡。

神色有些不自然。

「就算你是清白的,但這件事情已經傳揚了出去,以後你就在這後院好好待著吧。」

我盯著頭頂的床幔沒有答話。

李訓拉過褥蓋在我的身上,又將我臉上被汗打濕的碎發扶開,聲音柔和了一些。

「如今我們也有了夫妻之實,就不要再倔了,好好過日子。」

我撐起身來,輕輕抱住他。

李訓的身體一僵,正當他要環抱我的時候。

我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

李訓吃痛,一把將我掀翻在地。

我生生咬掉了他半隻耳朵。

我將嘴裏的血肉吐了出來。

「誰要和你這樣的畜生好好過日子,你滾!」

李訓捂著耳朵走了。

我躺在地上,流不出一滴眼淚。

要是年少時未曾相遇,那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那年是個寒冬。

我爹娘都上了戰場,將我寄養在叔伯家。

叔伯不喜歡我,自然對我的照看也不上心。

我想去找爹娘,一個人跑了出去。

天寒地凍,夜色將晚,我連京城都沒走出去。

正當我凍得快死了的時候。

一個錦衣少年出現在我麵前。

他手裏提著一杆銀槍,威風凜凜。

他將我抱在懷裏,帶回了家。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小公子是李家的小將軍。

少年得名,光彩熠熠。

那一刻,李訓的名字便留在了我的夢裏。

而如今,我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我等不到和離了。

我現在就要走。

這一夜,連老天都在幫我。

付蓉的孩子出了意外。

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去了她的院裏。

我這邊的人少了很多。

我連夜收拾了細軟,趁著夜色和混亂,打暈了兩個侍衛,換上他們的衣服出了李府。

快馬一路疾馳,我看了一眼李府。

不過半年。

因為李訓,我失去了太多。

等下一次回來,我要所有人都為我爹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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