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季仲深參加慶功宴的時候,我指著橫幅好奇地問:“這上麵的1000指的是什麼?”
他眼神淡淡地掃向四周,止住眾人玩味的笑容:“這個月產品新用戶突破了一千萬。”
晚上,我在他的電腦上發現一個文件夾。
裏麵是1000張女生的照片,後麵都附了一條懶散的評語。
很大…
屬於我的那張照片後麵,評語長一點。
有點意思的一條死魚…
慶功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季仲深叫我先回家。
走出會所,發現忘了帶包,打電話給季仲深請他幫忙拿回來,電話通了,那邊卻傳來一陣交談聲。
“老季,幹嘛瞞著她。就她那種階層的女人,就是知道你這慶功宴慶的是你睡滿一千個女人,她也不會舍得離開你的。”
“就是,她要是看到了你跟別的女人睡一起,說不定還得主動申請加入。”
“把你的文件給我們看看,我們給你點評點評。”
“那種廉價的女人,你還費心思瞞著她,你不會是真的陷進去了吧?”
半晌的沉默後,我聽到季仲深慵懶地回答。
“你想多了…”
......
回到家,我打開了那台從沒看過的電腦。
裏麵的內容像一個個鋒利的鐵釘,刺得我心在滴血。
鼠標滑倒最後一項,足足1000個。
其中還不乏一些正在進行時的照片。
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漲到生疼。
原來,那些他說出去應酬的日子,都是在睡女人。
心一陣陣發緊,我手足無措地合上了電腦。
下一秒,客廳裏傳來季仲深邀功的聲音。
“寶貝,我今天回來得早吧。”
調整好急促的呼吸,我裝作若無其事地下了樓。
醉了幾分的男人一把抱住我,嘴順勢往脖間湊,手也不安分伸進我的睡衣:“今天回家這麼早,你要怎麼獎勵我。”
看了看時間,不到七點。
對從沒在12點前回過家的他來說,確實是早。
日常的親密,此時讓我泛起一陣惡心。
我打岔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他們提議去玩葷的,我嫌臟。”
“還是回來陪老婆好......”
濃重的呼吸舔舐耳尖,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掙開他:“別鬧,來例假了。”
動作戛然而止,他悻悻在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滑動起來。
十分鐘後,我把早做好的飯菜端上桌。
叫了幾次,他的視線依然緊緊盯在手機上,時不時,嘴角會心地上揚。
終於,電話響了。
他看了我一眼,捂著電話去了旁邊。
再回來的時候,一臉歉意:“寶貝,對不起。突然有個應酬,我得出去一趟。”
我點點頭。
走到玄關的時候,他發現我沒有像以前一樣跟在身後,給他遞上要穿走的鞋子。
他動作頓了頓:“要不我不去了,留下來......”
話還沒說完,手機一條信息提醒。
飛快掃了一眼後,他的眼睛裏透出自己難以察覺的興奮:“這個應酬很重要,推不開。”
見我沒像平時,大度地表示“事業最重要,快走吧。”
隻好又補了一句:“忙完這個項目,我就抽時間好好陪你。你最懂事,記得熬好醒酒湯給老公。”
我專心吃飯,不去看他。
以往,每次他深夜出去“應酬”,我都會在家裏花兩小時為他熬上一鍋醒酒湯。
寶貝似的用保溫桶裝了一層又一層,確保他無論什麼時候回家,喝到的都是熱的。
但今天,我不想做了。
“醒酒湯的藥材沒了,還沒買。”
他愣了一瞬。
沒想到事無巨細的我還能有這樣粗心大意的時候。
不過很快又恢複成笑臉:“沒了就沒了,剛好寶貝也歇歇。”
“今天可能不回來,別等我,自己早早睡,明天給你帶禮物。”
說完,迫不及待走向屋外。
車子的引擎一聲轟鳴,他揚長而去。
半小時後,我刷到他的朋友圈。
【一千後麵還有一萬,人生,步履不停,永無止境。】
腦袋裏猛地想起中午參加那場所謂慶功宴的時候。
他跟我的老板,他的發小喝著酒閑聊。
“不過是小時候不懂事打個賭而已,你還當真了。”
“我這人最好勝,大事小事我都得贏了才好。”
老板無奈地牽唇一笑:“那現在目標達成了,歇歇吧。秦愫是個好女孩,多陪陪她…”
“心野了,怎麼歇?我答應,它也不答應…”
傻乎乎的我,還以為他說的ta是指我。
想到他平時口口聲聲說的,“把華庭打造成舉世聞名的商業帝國”,不願意自己成為他的絆腳石。
我鼓起腮幫子,裝作一副凶悍的模樣:“對!我可不答應,仲深,你盡管去忙,我永遠支持你。”
季仲深撲哧一聲笑出來,摸著我的頭:“看吧,我就說我家愫愫最懂事。”
我…真可笑啊。
七年甜蜜,他的身心給我了,還給了其他女人。
2
淩晨3點的時候,季仲深回來了。
還說到做到,給我帶回來一件“禮物。”
他爛醉如泥,我上前去幫他脫外套。
一靠近,鼻子裏傳來一陣異樣的味道。
縱使我再死魚,我也能聞得出,那是情欲釋放後腥氣。
眼睛有了幾分濕意。
突然,我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一條豔俗的蕾絲褲。
它在季仲深上衣的口袋裏,半遮半掩。
我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
第二天,宿醉的他竟起得格外早。
見我不在身邊,急得光著腳滿屋子找我。
呼喊從一個房間響到另外一個房間,直到在廚房找到我,才變成如釋重負的長歎。
他作勢要來抱我:“寶貝,你怎麼不聲不吭的,我以為你不見了。”
我捂著鼻子躲開,他反而來了興致,“好呀,竟敢嫌我臭,我偏偏我臭死你!”說著就伸手來撈我。
我默不作聲推開他,用眼神示意他看腳下。
溫潤的大理石地板上,那條玫紅色的丁字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的上衣兜裏掉了出來。
此刻,正靜靜地躺在那,赤裸裸地炫耀著它主人的魅力。
季仲深傻了,臉白得像紙。
一瞬間,他的頭發都幾乎立了起來。
懊惱,慌張,怒意在他的眼睛裏相互交織。
麵麵相覷,空氣中飄散著尷尬的味道。
他竟然選擇裝傻:“這是什麼東西?”
那瞬間,一切沒勁透了。
不忍場麵太過難看,即使分手,我懶得撕破臉皮。
我毫不在意地說道:“可能是我不小心放到你衣服裏的。”
氣氛陡然一鬆。
他如釋重負:“這顏色還挺適合你的。”
適合?
想起我們第一次肌膚相親,外套褪下以後,他看著我質樸的內衣套裝發了笑:“寶寶,這是你初中時買的?”
我臊紅了臉。
是啊,無論如何一個二十幾歲的女性也不應該穿著粉色小背心了。
害羞地用手去遮,手指卻被他捉住含在嘴裏。
他嗓音低沉:“這樣很好,簡簡單單,看著舒服。”
那時陷入愛河的我沒反應過來,他說簡單地看著舒服,那一定是看了太多“不舒服”的。
我蹲下身,想把那條內褲撿起來。
他卻眼疾手快地將它踢得老遠:“你別碰,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