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知道凶宅清潔工嗎？

大學時候，室友拉我進了個高薪兼職群。

剛進就刷到一小時五千的高價清潔單。

我喜滋滋接下趕到現場。

室友卻發來消息讓我趕緊跑。

【我們都誤會了！你去的是凶宅！】

【人家要的根本不是普通清潔工，而是能驅鬼的凶宅清潔工！】

我人傻了。

那剛才我看到穿著一身白衣的房東是......

.

「安安，我可是看在你是我閨蜜，才拉你進這個群的。

「上周我在群裏接了單英語私教的活，就陪練了兩小時口語，人家就給了我兩千！」

室友陳雪說著，神神秘秘拉我進了一個五百人的大群。

我看了眼群名寫著：AAA高薪兼職群。

我沒接過兼職，有些擔心的問她：「這群靠譜嗎？主要是老看到新聞曝光招聘騙局，我上次還刷到有人貪圖年薪高，被騙去電詐的。」

陳雪笑我膽子小，不是賺錢的料。

她說：「我都在這群接過好幾單了，人家都是按時結算，從沒過拖欠錢的時候。

「況且你可以自己挑活兒做啊，盡量選些在市中心的唄，別去偏僻地方，不會出什麼事兒的！」

我想著也是，就應下說會挑挑看試試。

這時候我看到群裏跳出新消息。

【白雲路44號老房清潔，一小時五千。】

說來也巧，白雲路就在我們學校附近不遠，臨近校外美食街。

我們寢室出去聚餐的時候，還路過好幾次。

不過44號老房是哪裏？

我記得那邊門牌號不是都是三位數的嗎？

陳雪跟我講群裏有規矩，平時除了發招聘信息，和回複接單以外。

其餘時候不能在群裏隨便發消息，包括問問題。

一旦有人違規，會被群主直接踢出群。

我看到這條兼職消息發了快一分多鐘，群裏一直沒人回應。

陳雪咦了一聲，說：「奇怪了，這單價這麼高，居然沒人搶？不過正好，你趕緊回你接了，不然錯過可惜。」

她說這麼高價的單子，她在群裏都沒見過幾次。

我要不是她閨蜜，她肯定不會讓給我。

雖說我心裏還有些顧慮，但想到這個月手上拮據的厲害，基本上都是吃泡麵過的。

要是接完這一單，接下來吃喝就不愁了。

於是沒多少猶豫，我在群裏回了句：【我接了。】

等了一會兒，通訊錄多出一個小紅點。

是個頭像全黑的男人申請添加我。

陳雪說：「這應該是剛才發招聘消息的中介，你趕緊申請通過，他會告訴你這單兼職需要做什麼，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我點頭說好，同意了對方的好友申請。

陳雪見我沒什麼疑問了，拎起桌上新買的古馳包就衝我笑道。

「那你跟中介好好聊吧，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問他，不要不好意思。

「我跟王昊等下約了飯呢，就先走了啊。」

王昊是陳雪暗戀的高年級學長。

先前陳雪每月零花錢少，化妝品、衣服什麼的，都是拚夕夕買的便宜貨。

怎麼琢磨穿搭始終都有股土氣，王昊根本沒注意過她。

可自從兼職後，她拿著多餘的錢給自己狠狠砸錢買了好幾套名牌。

從頭到腳包裝了一番。

連染頭都是直接找學校附近最貴的理發店，花了快三千多。

但效果也是顯著的，現在誰見了陳雪都會誇她變得又美又自信。

陳雪告訴我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多拿錢投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劃算的買賣。

2.

正暢想著到時候五千塊到手，我怎麼規劃。

中介給我發來了信息：

【你好，老房清潔工是吧？這次的房子年份久，比較棘手，雇主那邊給的一小時五千塊，多做多算，按小時結，你這邊接受嗎？】

我一聽樂了，光一小時就五千！

我要是仔仔細細清掃一遍，弄它個兩三個小時，豈不是一單就過萬了？

我連忙回複：【沒問題，我接受的！】

中介又說：【好，地點是在白雲路44號，群裏有說過。】

【清潔工具這邊都是不提供的，需要你自備。】

【清潔時間的話，你今晚十二點到達即可，不要提前，不要晚到，這一行規矩你懂的吧？】

我心裏雖說有些奇怪，沒想到竟然還有雇主要求半夜清掃的。

不過錢給得多，一切都好說。

興許人家是夜貓子呢，不樂意白天見人。

有錢人嘛，有怪癖的多。

我說：【都沒問題，我會按時到的。】

跟中介了解完需要做的工作後。

我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趁著時間還充裕，去學校附近大型商超購買清潔工具。

基本的拖把、掃把、麻布、泡沫清潔劑，宿舍都是有的。

但考慮到我需要清潔的是一間老屋，應該會需要處理一些陳年汙垢、油漬一類的。

並且還可能有蟲卵需要消殺等等。

這些必需品都得購買齊全，這樣清潔能更徹底，工時長才能賺更多。

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宿舍十點門禁，我提著大包小包出了宿舍樓。

接著去學校附近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坐著等。

我看著手機時間，差不多到了十一點半，我才動身往白雲路那邊走去。

3.

白雲路不長，兩側都是老式的居民樓。

我手拎著沉重的清潔用品，從學校美食街盡頭的小巷拐進來。

剛才還充斥著人氣的熱鬧街道，進了白雲路，霎時就感覺耳邊安靜了。

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晚，獨自一人走這裏。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但依舊不自覺開始有些緊張。

我步子邁得快了些，給自己壯氣。

不就是走個夜路嘛，有什麼好怕的！

我一邊走，一邊留意著路過的門牌號。

333號、334號......一直到409號。

我仔仔細細從頭走到尾，就是沒看到中介所說的44號。

見鬼了，我連地方都找不到，還怎麼做清潔。

下意識拿出手機，想發消息問一下中介。

但我轉念又想，人家給我這麼多錢，我一開始就顯得這麼不靠譜的話。

活兒會不會黃啊？

算了，再從頭走一遍，說不定是看漏了。

正當我轉過身，準備往回走時候。

經過405號，我不經意往那窗口瞥了一眼。

隻這一眼，把我嚇得手上兩大袋東西，「啪嗒」掉地上。

那窗口玻璃上緊貼著一張蒼老無比的臉。

眼珠子正直勾勾看著我！

見我被嚇到，那臉離窗戶玻璃遠了些。

我這才看清，這是個頭發都掉沒了的老頭。

我結結巴巴問：「大......大爺，您這麼晚沒睡，看什麼呢？」

那窗戶並沒有完全關死，虛掩著有條縫，所以我說話對方應該能聽見。

大爺又盯了我一會，說：「你迷路了？」

我連忙點頭，這才想起正好遇到了住這裏的居民，大爺肯定知道44號老房在哪裏。

於是我問：「對，大爺我在找44號老房，那家主人需要清潔工上門保潔，你知道怎麼走嗎？」

大爺眯起眼，這次打量我的目光帶了些審視意味。

他有些驚訝地開口：「老房清潔工？你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孩做這個？」

他的話頓時讓我心裏不太舒服。

不就是做清掃工作嗎？年輕女孩怎麼就做不得？

我是憑自己雙手掙錢，又沒偷又沒搶的。

正憋著火，想嗆回幾句。

大爺就伸手給我指了指前方。

「看到那個404號了嗎？那就是44號。

「我們這條街在規劃前都是雙數門牌號，別的街道拆遷了納入統一規劃後，才改成三位數了。

「像我這戶以前就是45號。」

我這才恍然大悟，跟大爺道了聲謝，就趕緊往前方趕。

中介說過，要在十二點準時到。

現在沒幾分鐘了，我不想耽誤了，被人說遲到。

站在404號門牌下，我抬頭打量剛才沒注意的這棟老房。

說起來，它夾在兩棟居民樓中間，孤零零的一個獨棟土別墅，該是很顯眼才是。

可第一遍走的時候，我好像真沒留意它的突兀。

我看了眼手機屏保，時間剛好跳到十二點。

我伸手敲響大門，同時高聲說道：「你好，做上門清潔的！」

可我連著敲了好幾下，裏頭根本沒人回應。

不會是睡了吧？

我又耐心等了幾分鐘，寂靜的夜裏，整個巷道就我一個人。

呆久了實在是有些不安。

我掏出手機，準備給中介發消息，問下雇主是什麼情況。

這時候才注意到，手機居然沒信號了。

我消息在對話框轉了半天，怎麼也發不過去。

這什麼情況啊？不會連門都進不去吧。

我有些著急的更大力敲了房門幾下。

「吱呀」一聲。

房門竟然自己推開了。

門居然沒鎖！

4.

我踏進房子，裏麵一片漆黑。

我試著喊了聲：「你好，有人在嗎？」

無人回應。

無奈，我試著伸手摩挲著大門兩邊的牆麵，一般這裏會安大燈開關。

摸到一處凸起的塑料板，我往下一按。

客廳天花板的吊燈閃了幾下，投下了一圈有些昏暗的光。

我終於看清眼前的房屋。

出乎我意料的，我以為這裏會布滿灰塵油汙等著我處理。

最差，也應該是亂七八糟地擺放著各種雜物。

可眼前的客廳卻非常幹淨。

程亮的地板，整潔的沙發，就連餐桌和櫃子上都是一層不染。

我一下子懵了。

這麼幹淨還需要請人上門清掃嗎？

正當我猶豫著該從哪一步開始清掃，能體現我的價值。

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從二樓傳來。

「你是新來的清潔工？」

我抬頭往聲源處看，聲音的主人看上去三十來歲，是個長相清冷的大姐姐。

我笑著回答道：「對，我是在群裏接的單，按您要求晚上十二點上門來清掃。」

她手扶著樓梯走下來。

走到我麵前我才注意到，她似乎異常的白皙，像是常年不見陽光。

她笑著讓我叫她宋姐就好，看我提著大包小包，她打趣了句。

「帶的東西倒不少......我看看，拖把、掃把、洗滌劑？嗬嗬，你倒是與眾不同。」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想做清潔不帶這些，還能帶什麼。

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說出來，隻能客套幾句。

「對，想著萬一需要呢，沒想到你家這麼幹淨啊！」

宋姐邀請我先到客廳沙發坐會兒，她去泡茶給我喝。

見她這麼客套，我有些受寵若驚。

心裏感謝了陳雪幾句，心想她可真是幫我找了個清閑的肥差啊！

活少錢多，雇主還好說話。

這麼想著，我走到沙發前坐下。

但有些意外的是，我原本以為這套真皮沙發，坐上去應該挺舒適。

可一坐下卻有些凹凸不平，有些凸起地方，摸上去像填了異物。

我沒多想，覺得可能是沙發用久了，修補過吧。

但越坐，周身越不舒服。

還隱隱覺得總有股甜膩的腥味包裹住我。

像是血。

5.

廚房那邊傳來熱水壺燒水的聲音，等了好一會兒，宋姐還沒出來。

我有些忍不了那味道，起身往窗戶邊走。

用力把窗戶玻璃拉開，室外濕冷的空氣吹進來。

我猛然覺得好受了不少。

突然，手機在褲子口袋裏連續震動。

是誰大半夜的還給我發消息。

我拿出手機發現信號恢複了。

看到屏幕下方彈出的消息都是陳雪發來的。

【安安！你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你要急死我嗎？】

【你現在不會還在那老房做清潔吧？】

【你趕緊跑！現在立刻馬上！】

【我們都誤會了！你去的是凶宅！】

【人家要的根本不是普通清潔工，而且能驅鬼的凶宅清潔工！】

【他們行內人叫洗陰匠！】

我第一反應是陳雪在跟我開玩笑。

說不定是和王昊他們在外麵喝酒玩high了，在真心話大冒險。

我沒當回事，笑著回。

【陳雪，你現在講鬼故事進步了嘛。】

沒想到陳雪根本沒接我茬，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

「安安！我對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單子有問題！

「是那中介半天聯係不上你，想問後續情況，才輾轉來問我的。

「他加了我後，我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這他媽是個烏龍，雙方都理解錯了！」

我感到脊背有些發涼了。

趕緊點出手機聊天界麵，一看果然那中介在十多分鐘前，給我發來多條信息。

最開始是在問我到沒有，雇主在問。

後來我一直沒回，他又問我什麼情況，有沒有出事。

最後一條應該是跟陳雪聊過後，跟我發的。

他說：【小姑娘，誤會弄大了！你趕緊退出那個房子，那不是你普通人能去的地方，裏頭是真有鬼，會要命的！】

如果說剛才陳雪說的時候，我還有幾分懷疑。

那此刻看完中介的消息，我就是百分百篤定了。

媽呀！我都做了什麼！

我居然一個人跑在凶宅來了，還是真有鬼那種！

我目光情不自禁地，朝廚房那邊看去。

虛掩的門縫後，宋姐一身白衣的身影若隱若現。

我顫抖著聲音，抱著一絲希望問陳雪。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這凶宅可能也是有人在住的？」

陳雪已經急到罵我了。

「有個屁的人住啊！中介說那房子發生命案後就閑置了。

「裏頭一家三口都被殺死了，男的被切成幾大塊藏進沙發裏，女的被放幹血死在臥室床上。

「就連女的肚子裏沒生出來的小孩，也被剝出來塞廚房茶壺煮熟了！」

我已經快嚇瘋了。

「陳、陳雪，你知道嗎？現在這房子裏就有一個女的，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身白衣服，她說給我煮茶去了......」

「白衣服......天，那女的死的時候就穿著白衣服，安安，你什麼都別說了，先趕緊跑吧！不然真沒命了！」

我掛了電話，跌跌撞撞就想往大門處跑。

路過沙發的時候。

我聽到「砰」地一聲，像是有重物在裏麵掙紮想出來，發出的聲音。

想起那男主人死後被藏進沙發裏。

剛才我坐的地方，不會下麵就是他吧？

我腿軟到幾乎走不動。

好不容易跑到大門處，拉開了門栓，卻發現大門根本拉不動。

撞鬼了。

大門怎麼可能從裏麵打不開。

正當我急得汗都快出來時。

我感到後脖頸一涼，一陣呼吸噴在上麵。

緊接著我就聽到宋姐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茶都沒喝，這麼著急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