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沈敘白將我帶回繁華的帝都,順勢查到了我是薑氏集團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又他卻頂著所有人的質疑,娶我為妻,把我從泥淖拉向高處。
之後薑小婉的嫉妒像荒草瘋長。
父母勸我讓沈敘白“照顧”薑小婉,說年輕人之間別執拗,既然她從小養在沈家,就算不是親生的也算是女兒,不能讓她流離無依。
我忍著委屈答應,讓薑小婉成了沈敘白的私人心理醫生。
春節晚宴上薑小婉披頭散發,身上的裙子幾乎撕成布條,咬牙切齒地指控我下藥陷害,要毀掉她清白名節。
沈家早有看不慣我的老管家、保鏢與幾名秘書跳出來作證,說親眼見我有可疑舉動。
這時醫生檢查出薑小婉居然懷孕了,這條“謀害沈家孩子”的罪名,是專門給我設計的殺局。
沈敘白臉色鐵青。
冷冷甩下話,“林晚舟,從今天起你去老宅反省,沒我的允許不能踏出大門半步。”
別墅每天都有保鏢看守。如同監獄一樣。
我並不懼怕孤獨,卻心痛自己竟淪為薑小婉上位的墊腳石。
有一天深夜,沈敘白突然推門而入。
漆黑中,他吻我,將我緊緊捧在懷裏,嘴角帶著苦笑,
“小婉的事就算了,是我對不起你。你安心待一陣,等風頭過去我會給你公道。”
我想解釋,卻被他焦躁打斷,甚至顯出不耐。
“晚舟,我很累,別再提了,別鬧。”
情緒失控,我們爆發了爭吵。
我分不清眼淚還是雨水,咬緊牙關拒絕妥協。
可沈敘白頭一回,露出絕望和疏離,
“隨你吧,你愛關多久就多久。”
折磨仍在繼續。
我心臟仿佛被人生生剜去,瘋了一樣衝道兒子身前:
“沈敘白,求你別傷害他!”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沈硯行咬牙忍疼,徑自走向玻璃渣。
可道長卻抬手阻攔,
“沈總,林晚舟現在已經怨氣纏身,現在傷害她兒子,萬一再刺激她,薑小姐怕是未必能全身而退。”
薑小婉剛踏前兩步,還沒來得及開口,沈敘白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好了,就按你的說的來吧。”
他眸色沉沉,死死地鎖在沈硯行身上。
“如果林晚舟真的毫無問題,我會立刻將你送去東南亞黑市,自有那些人替我教教你規矩。”
所有集團高管被連夜喊來,在場的氣氛壓抑讓人無法呼吸。
我的指尖微微收緊,連呼吸都放慢了幾分。
老宅陰冷黴濕的氣息撲麵而來,燈光昏黃死寂。
越靠近那扇厚重的鐵門,沈敘白的表情就越發森冷。
他腳步一停,目光森然地審視沈硯行。
“你隻是個私生子罷了。但你為了林晚舟做到這種地步,倒也有幾分孝順。”
“不過,薑小婉的問題我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冤枉她。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個別的願望。”
我深深歎了口氣。
七年了沈敘白始終都不肯信任我。
當初那件事,薑小婉陷害我,我本以為隻要堅持,沈敘白終會明白真相,相信我。
可悲哀的是,那一天真相還未大白,我便被薑小婉送來的點心毒倒。
意識昏沉間,隻見自己赤果著和家裏司機蜷縮在被窩裏。
沈敘白當眾重重扇了我一巴掌。
“下作!難怪你死活賴在這棟宅子裏,原來早就和別人勾搭上了!”
憤怒之下,他派保鏢徹底封鎖冷宮,把我丟在這裏任我自生自滅。
我的孩子,沈硯行,在封鎖的那個夜晚誕生,卻被沈敘白吩咐傭人連夜帶走。
第二天,薑小婉如願以償被公告成為沈家夫人,直接位列家族股份十大的董事席,讓所有人都明白,她才是沈敘白的新寵。
自此之後,這個老宅就像是一個雞窩,而我成了唯一“可隨意使用”的物件。
一次次絕望到想自殺時,薑小婉總會派人扔來幾件沈硯行用過的東西。
隻有這些才能讓我在痛苦中熬下去。
等折磨完了我,家族中的老人會在客廳裏得意地聊些家族秘辛,而高管們則趁機吐露自己的灰色勾當,如何挪用公款,怎樣倒賣公司機密。
他們在我麵前毫無忌憚,因為在沈敘白眼中,我甚至不如他隨意吐得一口痰。
隻需一個眼神,我就會被他們隨意拿去發泄積壓的惡意。
七年間,我把目睹的一切全都記下來,藏在老宅各處。
那些數據若有機會曝光,沈家上下、整個財團高層,都將無一能幸免,沈家的繁華將頃刻瓦解。
沈硯行沒有回應沈敘白,而是默默地走到地下室的牆角。
他眼裏淚珠,顆顆滴落在發黴磚縫中。
他把藏在最深處白瓷罐搬了出來。
江臨早早就候在一旁,手中的核桃此刻竟隱隱發亮。
他手掌發顫,額頭滲滿冷汗。
卡擦一聲,核桃徹底碎掉。
他顫抖著指向瓷罐,再也掩飾不住驚恐。
“這就是林晚舟,執念的源頭!”
沈敘白冷笑一聲,邊上前奪過罐子,
“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麼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