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川疏淡而銳利的目光直逼靈魂:“為什麼不能喝?!”
臨出門之前,原主在劉桂花熬好的湯藥裏下了一整瓶的農藥,就等著把霍蘭花賣掉之後回來看婆婆毒發。
誰知原主在和人販子交涉的時候,霍蘭花給她一板磚直接打死了原主。
原主死的倒是輕巧,可留下了這麼一個爛攤子要讓王小麥來收拾:“因為,因為......”
一隻老鼠從門口竄了進來,舔了一口地上的藥碗,頃刻間當場斃命!
霍南川兄妹二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那種看待殺人凶手的眼神看著王小麥,仿佛已經確定了她在劉桂香的藥裏下了毒!
霍南川把母親扶到了床上,一步步朝著王小麥走了過去。
男人本就高大,逼人的氣勢仿佛一尊殺神,銳利的視線如刀,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扭斷王小麥的脖子。
王小麥害怕極了,拐賣小姑子,毒殺婆婆,別說是在七十年代,放在啥時候那可都是十惡不赦要掉腦袋的大罪。
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在王小麥的頭頂響起:“你在我媽的藥裏下了毒!?”
“我......我......”
霍南川步步緊逼,王小麥步步後退。
眼珠轉了轉,王小麥立即指著地上的死老鼠:“我是為了毒、毒老鼠,家裏這幾天鬧了老鼠,媽讓我熬了碗紅糖水,我在裏麵放了耗子藥!”
“你撒謊?!”
霍南川不相信王小麥的話。
王小麥說話時都找不到了音調:“真......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等媽醒了,你可以問她!”
霍南川收起了他那殺神般的目光。
王小麥鬆了一口:“我去灶間再給媽熬碗藥。”
說完,她逃命似的跑出了屋。
原主幹的事瞞是瞞不住了,要不然腳底抹油,至少還有一條生路,王小麥一步三回頭,每一次都能精準的對上霍南川的視線。
跑是沒機會了,她隻能乖乖進了灶間。
王小麥作為露營愛好者,生火做飯都不在話下。
點了灶,她給劉桂香重新熬了藥,這會兒天都黑了,穿來前她就沒吃過東西,原主又盤算著這些事也是水米未進,王小麥這會兒餓得厲害,灶是現成的,幹脆做頓飯,死也做個飽死鬼。
霍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份功勞當然也歸功於原主的身上。
原主眼盲心瞎,不僅要貼補將她當貨賣給一個瀕死之人的娘家,還要倒貼男人,以至於家裏連下鍋的米都沒三兩粒。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王小麥歎了一口氣,怕是隻能餓著上路了!
“對了!”
她把手伸進了上衣兜裏,拿出了那塊大白兔奶糖。
既然自己能從自家的生鮮超市裏拿出糖來,那說不定......
這樣一想,下一秒,王小麥竟然出現在自己的生鮮超市裏。
果然,自己把生鮮超市帶了過來。
發達了!這下發達了!
王小麥將糧油、蔬菜、豬肉、雞蛋一股腦地從生鮮超市裏往外搬,很快就堆滿了霍家的空蕩蕩的灶間。
各類吃食應有盡有。
等搬完了東西,湯藥也熬好了,王小麥端進了屋。
劉桂香已經醒了正在和霍南川說話。
王小麥看著霍南川的臉色,心裏“咯噔”一下。
“小麥快過來。”
劉桂香笑著朝王小麥招了招手。
王小麥心虛地走了過去:“媽,您醒了,先把藥喝了吧。”
劉桂香從王小麥的手裏接過了藥碗,剛想要喝卻被霍南川止住,
“南川,你幹什麼?”劉桂香扒開了霍南川的手:“媽剛才不是和你解釋過了麼!的確是咱家鬧耗子,媽才讓小麥往紅糖水裏下了耗子藥的。”
她接過了藥碗,不等霍南川阻止直接喝了一口:“你看,沒事吧!媽就說是你誤會小麥了。”
王小麥不知道劉桂香為什麼要幫自己隱瞞,但卻能在她的眼神中看見真摯和溫柔。
不等王小麥放鬆警惕,霍蘭花拉了一把劉桂香的胳膊比劃了起來。
公社裏就隻有一所小學又不收聾啞兒童,霍蘭花沒有正規學過手語,在王小麥看來她就是在胡亂的比劃,但霍南川和劉桂香卻能看懂。
王小麥看著霍南川剛剛緩和過來的臉色瞬間又變了,而且比剛剛還要冰冷,像是隨時能從腰間拿出一把槍崩了自己似的。
霍南川冷眸以對:“蘭花說人販子是你找來的!”
這次連劉桂香都差異錯愕地看向了王小麥。
王小麥眼睛轉了轉,立馬想到要如何解釋:“不是我!你們想想看,如果是我找來的人販子,我會那麼傻把人找到咱們村口來麼?蘭花,你仔細想想,我當時是不是還讓你快跑來著。”
霍蘭花聽話了王小麥的話忽愣了一下,隨即又比劃了起來。
霍南川的臉色又沉了幾分:“蘭花說你把家裏的糧食都給了男知青!”
王小麥眼前是一黑又一黑。
原主這坑是挖了一個又一個。
王小麥要不是心理素質強大,恐怕早就被霍南川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給嚇死了:“沒有的事,家裏的糧食就在灶間呢,不行的話,你們去看!”
實在是對不起了我的小姑子,為了嫂子的狗命隻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霍蘭花惱怒的直跺腳,連比劃帶拽就要帶霍南川去灶間。
到了灶間霍蘭花頓時傻了眼,昨天晚上她可是親眼看見王小麥把糧食都給了方誌文的,怎麼現在......
灶間的米缸、麵缸都是滿的,地上還放著各色蔬菜,碗櫃上的籃子裏裝滿了雞蛋,菜板上還放了一塊五花肉。
這些吃食比過年都豐盛。
不僅是霍蘭花,就連劉桂香都差點被這滿滿當當的糧食給嚇著。
劉桂香之前要做飯的時候就發現了家裏沒有了糧食,怎麼這一會兒就......
王小麥攤了攤手:“蘭花,你看錯了,你哥每個月寄回來的錢,我都買了糧食,嫂子今天還在供銷社給你買了糖呢。”
委屈了小姑子,不得給個甜棗。
說著,王小麥從上衣兜裏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出來,塞到了霍蘭花的手裏。
霍蘭花年級不大,脾氣到是不小,直接將一把糖扔在了王小麥的臉上,一扭身跑出了灶間。
“蘭花,咋對你嫂子呢!”
劉桂香剛想教訓閨女,卻被王小麥攔了下來:“媽,蘭花今天被嚇壞了,鬧點小孩子脾氣也是正常的,隨她去吧。”
聽見王小麥的話,劉桂香十分欣慰。
“你們餓了吧,南川,你陪媽進屋歇著,我做飯。”
關上了灶間門的一瞬間,王小麥大大地喘了一口氣,眼前的一這關總是熬過去了。
趁著灶坑裏還有活,王小麥在鐵鍋了燒了水,準備把晚飯做出來,折騰到現在她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小麥......小麥......”
淘米下鍋,切菜切肉,摘菜的時候,王小麥忽然聽見灶間窗根兒底下有人叫自己,還沒等她起身過去看,一個腦袋忽然探進窗戶了。
“小麥,得手了麼?!”
王小麥被嚇了一跳,這不是原主相好的方誌文麼!
方誌文和原主約好賣了小姑子,毒死婆婆拿著錢就遠走高飛的!
自己怎麼就把這一茬給忘了呢!
“王小麥。”
這時,灶間外傳來了霍南川的聲音。
王小麥猛然瞪大了雙眼,這要是讓霍南川看見了,好不容易遮掩過去的一切不就不攻自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