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哥哥！”

“阿鵲！”

一進屋，喬染秋就瞧見，屋中右側靠裏的柱子上，確實綁了個少年，略有些偏瘦，瞧著甚至都沒有十五歲，和那叫小喜鵲的小丫頭一樣，皮膚偏黑，但整體並不臟。

而看見那少年的一瞬間，小喜鵲就奔了過去，慌裏慌張地，便要去扒拉他身上的麻繩，方栩則是跟了過去，勾著她的衣領，製止了她的動作。

“大壞蛋！你放開我！放開我哥哥！”

“阿鵲！哥哥沒事！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有沒有受傷？”

喬染秋聽見這兩個人一前一後開口。

想了想，她幹脆也未上前，而是打量起了這間主屋。

屋子裏並無床榻，正前方是一副掛畫，下方放著之前她在外頭已隱約瞧見過的方幾，左右各一個太師椅；兩側更像是書房，左側有一桌案，上頭擺放有筆墨紙硯，靠牆則是堆了許多書本和書簡；右側有一琴案，隻不過已經翻倒，周圍也並沒有琴，牆邊放著一堆又一堆的畫卷。

且喬染秋注意到，正前方的牆麵並非屋子的最裏端，更後頭還有些許空間，比如右側是置了一個小佛堂，掛了觀音畫像，下方放了貢桌，上頭是空空的香爐和燭台，貢桌兩側靠牆還各有一個及胸的窄櫃，上頭雖放了花盆，但花盆中並沒有植物；至於左邊，牆上是掛著一副山水圖，花架隻存在於靠著左牆的位置。

想了想，喬染秋倒也了然，想來通往二層的樓梯應當就在正前方的牆麵之後。

不過眼下喬染秋並不急著上樓，一樓一片狼藉，按照師兄所說，很可能與師父有所關聯，是以她必須得再好好看上一看，盡可能找到更多關於師父的線索，也正是因此，將屋中的陳設大致瀏覽過一番後，她便仔細觀察起了細節。

她先在左側離她最近的柱子前停了下來，湊近一看，上頭確實有許多痕跡，均是利器所留下，有大有小，大的那些應是劈砍所致，相對較淺；小的那些則更像是刺擊導致，更深，且中間最深，兩邊稍淺，恐是劍痕無誤，且用的還是細劍。

喬染秋和方栩都用劍，自然是因為師父廖書妤使劍，且師父使的還就是細劍，再推斷推斷劍的厚度......喬染秋隻覺師兄說得恐怕沒錯，劍痕確實能與師父的劍吻合。

可師父好端端地，幹什麼在這大動幹戈呢？

雖說師兄在劍術方麵更有天賦，不會像喬染秋一樣還有誤傷自己人的可能，近幾年他自己悟著悟著，更是有了些許長進，可也沒有比師父強太多，若師父是對付那個鴉哥兒，應還不至於這麼狠命地劈砍刺擊才是......

更何況鴉哥兒身上也沒什麼傷痕。

但若說有別人，喬染秋又覺得奇怪，她師父向來佛係，從未有過仇家，鄉裏鄉親對師父都尊敬得不得了呢！

想到這，喬染秋蹲下身去，想看看地上是否會留有什麼腳印線索，然而這裏的地板並沒有厚厚的灰塵，眯著眼睛就著燈仔細看，倒是能勉強分辨出似有不同的腳印，但那些腳印又淺又亂，在這樣的環境和光線下，用肉眼實在無法準確辨別行跡，就連大小都十分模糊，按著師父的足印大小去想，頂多能勉強對上些許。

一定要說的話，一些長長的磨損痕跡反倒更惹人注目，看上去像是重物拖動留下的劃痕，都已經有些年歲了，門口附近尤其多。

看了片刻後，喬染秋站起了身來，繼續往裏探去。

兩側也都是一樣的情況，桌案上和牆上都留有利器所致的痕跡，某些書簡字畫甚至還被割破了去，地上留有劃痕，便是那小佛堂處也未幸免，隻是相比之下更小、更少。

而瀏覽得差不多後，喬染秋便行到了屋內左邊最裏側，一瞧，通往二層的樓梯果然在那處。

她俯下身觀察了一番，這附近地上的劃痕便更少了幾分，樓梯上也沒有留下太多足跡，但想了想，她還是拾級向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