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鎮北侯府
今天落了嚴冬的第一場雪,鵝毛紛飛,將海棠苑埋在裏麵。
海棠苑外守著兩個婆子。
劉婆子“呸”了一聲,吐了口唾沫星子,:“真晦氣,大冷天的還得守在這裏。”
旁邊裏李婆子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今天大好的日子,闔府上下都聚在祠堂商議大小姐的婚事。就咱倆還得在這裏守著。”
“要我說這二小姐就是個掃把星,你看看,她回來後老夫人過世,夫人重病,大小姐的婚事險些黃了......樁樁件件,有幾件好事?”
容玥右手執劍當拐,踉蹌的走到院門口,聽到這話她毫無反應。她冷眼看著守著院門的婆子,聲音如堅冰般銳利寒冷,“我要見蘇嵐。”
少女站在漫天大雪之中,蒼白瘦削的小臉毫無血色,挺翹的鼻尖凍得通紅,嫵媚多情的桃花眸染上一層灰暗,唇色蒼白到發青,白霧隨著她的呼吸噴薄。
“二小姐,老奴勸你省省力氣吧。大小姐即將入宮為後,現在都在祠堂商議大婚事宜呢,侯爺哪有功夫見你啊。”
滿臉橫肉的李婆子睨了一眼容玥的樣子,突然放聲大笑,朝劉婆子道,
“你看看她這副模樣,我賭她最多活兩天。”
劉婆子眯了眯眼,油膩膩的目光掃過容玥,
“一天,不能再多了,血都要流幹淨了,撐不了多久。能給夫人獻血,也是她的福氣。”
容玥雙手撐著劍,身軀纖瘦單薄,仿佛一吹就倒。
她冷笑一聲,黑白分明的桃花眸狠厲陰毒,她掃了眼兩位婆子,“那你說,你們還能活幾日呢?”
兩位婆子並不怕她,嬉笑著打量她的小身板,意味深長的發出一聲哄笑。
“反正比你活的久,二小姐。”
“哦?是嘛?”容玥冷冷一笑,銳利的劍刃劃破李婆子的喉嚨,表情無辜,“你好像活得沒有我久呢。”
“你......你怎麼敢!”
李婆子喉嚨噴出的鮮血糊了劉婆子一臉,她想跑,但雙腿像被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指著容玥,一臉憤懣。
又是一劍,沒入劉婆子的心口窩,一擊斃命,劉婆子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直直倒了下去。
容玥笑了笑,微挑的桃花眸裏滿是愉悅和諷刺。
“我怎麼就不敢了?幾年不握劍,你們鎮北侯府就拿我當軟柿子了嗎?”
她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容玥雙手撐著劍,強撐著站起來。
她拖著破敗的身體走到祠堂,邊走,鮮血邊順著手腕滴落,鮮紅的血滴在蒼白的雪上,奪目耀眼。
侯夫人顧氏患了重病臥床不起,大夫給她開了個方子,需要用至親的鮮血來作藥引。
顧氏膝下三個孩子。蘇嫣兒是養女,鮮血無用。蘇繼青是嫡長子,肩負著侯府大業,不能傷他的身體。
所以,她——從小流落在外,和鎮北侯府沒有感情的容玥是最好的人選。
她被強行灌了一碗迷藥,囚禁在院裏,日日割血入藥,每次都放一大碗。
今天是她被放血的第十日,她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