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米高空,飛機在空中盤旋。
林雲華蜷縮在座椅中,冷汗從額頭不斷滲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又是那個夢。
夢裏,她站在父親的墓碑前,鉛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懸在頭頂。
蘇鮮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在人群中格外刺眼。
“雲華,節哀順變。”
“從今以後,葭南集團就交給我來打理吧。”
“你父親的心血,我會好好‘照顧’的。”
林雲華想要尖叫,想要撕碎他那張虛偽的麵具,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離去,背影逐漸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不!不要!”
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機艙內昏暗的燈光和周圍乘客熟睡的麵孔。
飛機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將她從那可怕的夢境中拉回現實。
原來隻是一場夢。
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試圖平複狂跳的心臟。
父親驟然離世,集團控製權被奪走,曾經信任的“伯伯”露出猙獰麵目......
夢中那無助和絕望的感覺,牢牢地盤踞在她的心頭。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喃喃自語。
“小姑娘,你沒事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林雲華的思緒。
她轉過頭,看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關切地望著她。
老人穿著一件樸素的中山裝,手腕上戴著一串紫檀佛珠,看起來精神矍鑠。
“我......我沒事。”林雲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心靜如水,則萬物皆明。”老人溫和的話語,撫平了林雲華內心的焦躁。
老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香瓶,輕輕擰開瓶蓋,一股淡雅的香氣彌漫開來,瞬間驅散了林雲華心頭的陰霾。
“這是我自己調製的安神香,你聞聞,或許能讓你好受些。”
林雲華猶豫了一下,半信半疑地接過香瓶,輕輕嗅了嗅。
那股清香就像有著神奇的魔力,瞬間讓她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她滿懷感激地看向老人,正想道謝,卻見老人已經閉上雙眼。
林雲華也不好再打擾,便小心翼翼地將香瓶收入口袋。
她抬頭看向窗外,淩晨的曙光正從地平線處緩緩滲出,給雲層鑲上了一層金邊。
“善惡終有報。”
“孩子,你的路還很長......”
老人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在林雲華的耳邊回蕩。
她猛地回頭,卻發現老人依舊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好似從未開口說過話。
隻有那股淡雅的香氣,依舊縈繞在鼻尖。
林雲華的胸腔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她望向窗外漸漸明亮的天空,心中燃起了希望。
或許,一切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或許,她還能絕地反擊,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一個多小時後,飛機穩穩降落在國際機場。
林雲華拖著行李箱走下飛機,腳蹬高跟鞋踏出廊橋,不時環顧四周。
葭南集團在國內茶飲界聲名赫赫,林董的不幸離世,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
這些記者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紅著眼,爭著挖掘能引爆輿論的大新聞。
爸爸的葬禮還沒辦,蘇鮮那老家夥就急不可耐地召開股東大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林雲華疾步穿過機場大廳,墨鏡後的鳳眼掃過接機口此起彼伏的鏡頭。
她優雅地抬手,將一縷發絲撩到耳後,一顆高奢黃鑽耳釘露了出來——這是父親送她的成年禮物。
“林小姐!聽說您父親臨終前......“
“請問葭南股權分配......“
“您是否會繼任......”
瞬間,無數提問聲湧來。
麵對這鋪天蓋地的鎂光燈,林雲華隻覺眼前的一切變得虛幻模糊,腦袋裏嗡嗡作響。
行李箱拉杆被掐出青白指印的刹那,突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