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又白又嫩,新媳婦看著真嬌羞!來,哥哥教你咋個伺候男人舒服!”
“放開我!!你個混蛋!畜生!!”
“嘖嘖,畜生?你男人把你的初夜賣給我換五斤小米,你說到底誰是畜生?”
“滾啊!!別撕我衣服…啊啊!”
......
林耀祖難以置信,他竟然回到了四十四年前那個夜晚。
那晚寒風刺骨,他為了五斤小米,把自己和剛過門媳婦的洞房花燭夜賣給了村子裏的大隊長。
他還為此在門外守著,可最後等來的,卻是媳婦李月汝頭破血流的屍體......
新婚夜出了人命,大隊長為了自保逃跑,自己謊稱李月汝是自殺。
可大哥二哥卻在知道實情後,揚言要將自己殺了賠罪!
驚恐之下,他從村子逃跑,半輩子淒苦飄零。
好在趕上經濟浪潮,日子才好了起來。
可他卻終身未娶,每晚都被當年的噩夢纏身,悔恨入骨,最後自殺於李月汝的墓前。
享年,六十五歲。
臨死前,他祈求上天,給他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再睜眼,他真的回到了這一刻!
砰!!
他將門一腳踹開。
“住手!放開我媳婦!!”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讓屋內的兩人瞬間一滯。
李月汝被趙啟明壓在身下,身上紅色的襯衫被撕得淩亂不堪,隱約露出了幾寸雪白。
清麗的臉上掛滿淚水,尤其在扭頭看到林耀祖的那一刻,眼底浮起一道絕望的憤怒。
門外的冷風湧入,趙啟明瞬間萎了下來。
他扭頭看著林耀祖,破口大罵道:“你個野韃子!!讓你他媽的守門,誰讓你在關鍵時刻壞我好事!”
林耀祖看著他,憤怒至極,吼道:“滾開!這生意我不做了!”
說著,他便伸手,手臂青筋驟起,一把將趙啟明肥膩的身子給摔下了床。
趙啟明先是不可思議,爬起來卻氣急敗壞地指著他鼻子吼道:“林耀祖,你不會真以為這生意做不做的,你說得準?”
“我告訴你!今天生意,你他媽愛做不做!但你媳婦,我睡定了!!”
話音落下,趙啟明便莽足勁,伸手扒拉開林耀祖,愈發猥瑣地要回到床上。
李月汝驚恐的喊叫聲更加淒厲,身子瘋狂的朝著床裏撤去,單薄的身子抖成了篩子。
“給臉不要臉!”
林耀祖罵道。
他直接抄起一側印著龍鳳呈祥的嶄新搪瓷盆,猛地朝趙啟明的頭砸去。
咣!!
瞬間,他眼神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李月汝嚇得身子一僵。
林耀祖朝著他吐了口唾沫,抬腳朝著他臉上踹了一腳。
他還暗罵道:“操!老子他媽的不要你那破小米了!就算是斷子絕孫,老子也要靠自己養活全家!”
林耀祖的家是祖傳的獵戶。
可神婆子卻說林耀祖這輩開始,若是再打獵,就會斷子絕孫。
所以大哥和二哥都改做農戶,他不信邪,前幾年照舊進山,卻險些被那野豬咬掉了子孫根。
他也嚇得不敢上山了,天天靠著父母生前留下的老本在家混吃等死。
大哥心思給他娶個媳婦,他興許就能靠譜了。
可沒想到,新婚之夜,他就犯了天大的糊塗!
他呼哧帶喘地將趙啟明扔到了離著家門口不遠的玉米地裏。
等明天有人若是發現了,他也不敢說自己是打哪來的。
至於這今後得罪了生產隊,他也不怕,索性就不靠賺工分換糧了,靠打獵一樣能活!
什麼斷子絕孫,他隻知道,愛妻者風生水起!
他轉身來到屋內,緊緊地關上門。
一轉身,便看到了床上裹緊被子,瑟瑟發抖的李月汝。
他本想上前安慰,可步子踏出一半,李月汝清冷的聲音傳來。
“不準過來!!”
話落,便看到她手裏拿著一把紅剪子,鋒利的尖刃死死地抵住了自己白 皙的脖頸。
眼底還混著水汽,一雙秋眸通紅的瞪著他。
林耀祖頓時被嚇到,停在原地,急忙抬起手安慰道:“媳婦,你先把剪刀放下,我和你慢慢解釋…我…”
上一世的恐怖曆曆在目,他知道李月汝這不是在嚇唬他,是在動真格。
如果換做一般的女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隔天直接就回娘家了。
可李月汝不行。
她家是十裏之外的村子裏最窮苦的一家。
家裏人為了給弟弟攢娶媳婦的彩禮錢,把她嫁了過來。
之所以選那麼遠的村子,就是害怕她受了委屈三天兩頭的跑回娘家。
她來這的路上,媒婆和她說要嫁的人是獵戶,嫁過去能天天吃肉,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誰知呢,這家人早就不幹獵戶了,小兒子天天在家混吃等死!
新婚頭夜,就發生了這樣荒唐的事情!
哪怕林耀祖及時進來,可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新婚之夜被陌生男人壓在床上。
這事…隻怕會是一輩子的陰影。
眼下一想到自己要和這樣的廢物過一輩子,她就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林耀祖,你進來救我,是不是因為有人給你開了更高的價!”
“不是!!”
林耀祖大聲回答道。
“你聽我說,我這人愚鈍,你就當我犯了次糊塗,現在我明白自己要娶的是個要生活一輩子的媳婦,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李月汝看著他,他長得和那媒婆說得一樣,帥得讓人挪不開眼。
尤其是那雙大眼睛,亮晶晶的,讓人看一眼,心就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可今晚的事,她還是無法原諒他。
人心難測,至親尚且如此,更何況眼前這個新婚之夜就要將她賣了的男人。
可眼下,她還不想死。
一股強烈的酸澀湧入心頭,讓李月汝再次哭了起來。
趁著這個間隙,林耀祖大步邁上前,將她手上的剪刀給搶了過來。
李月汝抬頭,眼底噙著淚,憤怒的看著他。
他卻沉著聲音,垂著眸,好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一側,委屈的說道:“媳婦,咱倆都是已經拜過天地的夫妻了,你若新婚之夜就拋下我去了天上,那天地震怒,恐怕也不會收你。”
“你!!”
“媳婦,你信我,我以後給你打肉吃,哄著你,好不?”
李月汝望著他那雙黑亮的眸眼,一雙水汪汪的秋眸,第一次有了波動。
見她臉色微微弱下,林耀祖的心也鬆了下來。
他轉身將那煤油燈吹滅。
“媳婦,咱快睡吧,這洞房的好時辰都過了…”
“滾,不準碰我。”
一片黑暗中,李月汝感受到了一個精壯而火熱的身子溜進了被窩。
林耀祖本想抱抱她,可當他感受到她僵硬繃直的身子時,他卻默默朝著床邊挪了挪。
啞聲道:“我不碰你,我就是太冷了,你別緊張…”
扔下這麼一句話,屋內便安靜得隻剩下了呼吸的聲音。
這一夜,兩人誰也沒睡。
天剛蒙蒙亮。
林耀祖便掀開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門縫溜了出去,寬大的背影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霧中。
李月汝也跟著起來了,她從門縫看去,心裏卻有著一絲忐忑。
他趁著自己沒醒就走了,不會是又要…
大概半個鐘頭後,一道消瘦清麗的背影,背著一個幹癟的包袱,也消失在了村子的小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