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丈夫管家森嚴,我花兩塊錢買水都得彙報,還被批評買貴了,可他轉頭卻給女保鏢送了一套房,還感歎買便宜了,委屈了她。
我找他理論,他卻解釋給女保鏢買房是為了讓她盡心工作,攢錢是留著籌備我們的婚禮。
可我和妹妹兼職時,卻看到他包下世紀酒店,和女保鏢舉辦婚禮,還全程直播。
妹妹氣不過想去理論,卻被女保鏢派來的人撞飛,急需大筆治療費用,我打電話求他把我的工資卡還我應急,他卻冰冷道:
「沒想到你為了鬧事,居然詛咒你親妹妹,行了,婚禮過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我拚命趕去現場,卻在進酒店前,得知妹妹死亡的消息。
丈夫見到我來了,急忙將我拉到一邊,解釋道:
「這次婚禮隻是商業合作,你別亂想,等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給你補個婚禮。」
可他不知道,當妹妹死訊傳來的那一刻,這個丈夫我不要了。
1
我看著眼前精致華貴的婚禮現場,他和女保鏢的婚紗照擺滿了全程,重視到連雙方家長都到齊了。
他還跟我扯什麼商業合作,當我是傻子嗎?
就算是商業合作需要一場婚禮,為什麼不選我這個領過證的妻子,而是一個女保鏢呢?
我的丈夫紀南洲牽起我的手,無奈道:
「算了,不跟你解釋清楚,你又要胡思亂想了。」
「你也知道,她曾經拚了命的將我從火海裏救出,手還燙傷了。」
「而她唯一的心願就是擁有一場舉世矚目的大婚禮,救命之恩,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當初救他的保鏢不止林清淺一個,受傷最重的也不是她,難道就因為她是唯一的女保鏢,就要娶她嗎?
怎麼沒見他對其他保鏢這麼上心?
他解釋再多,也無非是為他的變心找借口罷了。
以往,我還會跟他爭辯,但現在徹底沒了心思。
他沒等到我反駁,有些意外,又見我悶著張臉,抬手為我擦汗,白襯衫擦臟了也毫不在意:
「跑這麼急做什麼,都累出一身的汗了,現在溫差大,著涼了怎麼辦?」
打個巴掌給個棗,是他慣用的手段。
上次他給林清淺買房的時候,就是如此。
那時的我又一次傻傻的信了他。
可現在,妹妹的死訊似乎還在我耳邊徘徊,我不會再上當了!
就在我準備推開他的手時,司儀的聲音在全場響起:
「紀南洲先生和林清淺小姐相愛與一場火災,兩年相伴,他們已經是彼此的摯愛,今天終於走入了幸福的殿堂,讓我們來見證她們的美好,祝福她們長長久久......」
屏幕上,曾經和我說最討厭拍合照的紀南洲,此刻和林清淺的合照一張張彈出,形成一個大大的愛心。
照片上還細心標注好日期。
原來,他借口出差的每一次,都陪著林清淺去旅遊景點度假。
唯有我像個傻瓜一樣,還心疼他工作太累,不要命的和妹妹四處兼職,想多攢點錢,讓他能輕鬆一點是一點。
結果我預想的婚禮沒有等到,卻親眼見到紀南洲娶了別人。
妹妹為我感到不值,怒氣衝衝的要去婚禮現場找紀南洲理論,卻被一輛闖紅燈的寶馬車撞飛。
我親眼看著妹妹鮮血飛濺,器官撒了一地。
一想到那個場景,我心臟猛地揪起,難受的臉色慘白,腳步虛晃,站都站不穩。
紀南洲還以為我是被照片刺激的,緊張地扶起我:
「夏芷,我可以解釋的,隻是出差時隨手一拍而已。」
「你要是不高興,我下次也陪你拍,還可以帶上你妹妹一起,我們照個全家福。」
我攥著衣角的手指發白,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妹妹都沒了,我哪還有什麼家呀!
他看到我的淚水,頓時慌張的幫我擦拭:
「你們女人還真是矯情,一點點小事,怎麼還哭上了。」
「我保證沒有下次了,行了嗎?」
他正說著。
穿著婚紗的林清淺來了:
「南洲,你怎麼在這裏,儀式都快開始了。」
她走近才注意到我,臉色一白,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對著我鞠躬九十度道歉:
「夏小姐,我不知道你也在這,對不起,我這就滾蛋,把新娘的位置給你。」
看到她通紅的臉,紀南洲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急忙將她扶起:
「別動不動就道歉,今天你是主角,硬氣些!」
說罷,他懇求地看著我:
「夏芷,你先前打電話來鬧事,我都沒計較,你不會這麼不懂事,連清淺的婚禮也要搶吧?」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這場婚禮也本該是我的。
什麼叫做我鬧事?我搶婚禮?
聽他這麼說,我本來應該傷心的。
可從妹妹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空了,麻木道:
「嗯,我這就走。」
妹妹的遺體還在醫院,我要去接她回家。
紀南洲以為說服了我,笑著從包裏將準備散給小朋友的喜氣紅包,塞了兩個到我手裏:
「帶著你妹妹去買點好吃的,這次買什麼都不用上報了。」
他揉著我的臉,笑的燦爛:
「行了,別難過了,不就是一場婚禮嘛,這次過後你想什麼時候辦都行,我全聽你安排。」
他親眼目送我離開現場,才肯安心回去結婚。
我頭也不回的走遠。
紀南洲還不知道,我妹妹死了,這日子我都不想跟他過了,更別說是辦婚禮了。
站在馬路邊,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交警的電話。
2
電話那頭,交警勸我節哀:
「肇事司機已經逃逸,我們有了新消息,會通知你的。」
「麻煩了。」
我掛斷電話,趕去醫院。
父母早逝,我和妹妹被送進孤兒院,相依為命一起長大。
隨著我考上大學,便將妹妹一起帶來大縣城。
和紀南洲的相遇,是在一次餐廳打工中,他不顧危險去幫被家暴的女生出頭,差點和男生打起來。
我護在他身邊,幫他擋下一拳,就此和他結識。
後來那對情侶和好了,合起夥來投訴我們,導致我們被開除。
那時,我還不知道紀南洲是來體驗生活的豪門少爺,怕他吃不起飯,索性包了他一日三餐。
他天天來我家,不嫌棄我們住的臟亂,還誇我做飯好吃。
他對妹妹的關懷也是無微不至,經常輔導她的功課,甚至成為了妹妹免費的外語老師。
一來二去,我們就在一起了。
發現他的身份,是在畢業後。
我為了賺外快去到一個豪門少爺的生日宴上端盤子,卻怎麼也沒想到,生日宴的主角就是紀南洲。
我一時失誤,打翻了杯子,被客戶扇巴掌狠狠羞辱。
所有人避之不及,他卻穿著高定西服,在燈光伴隨下,擋在我身前,保護我:
「敢欺負我女朋友,你想死嗎?」
那一天,偶像劇般的愛情場景出現了,可卻沒人看好。
所有人都嘲笑我連灰姑娘都不如,不可能嫁入豪門。
連我自己都認為,這段感情怕是要就此結束了。
可他卻為了娶我,不惜和父母決裂。
領證後,他被斷了所有零花錢,我憐惜他這個大少爺跟我吃苦,自覺的將工資卡上交。
我們在一起,過了幾年貧苦又幸福的日子。
後來,還是他的父母不忍他受苦,主動妥協。
但我們的相處模式還是沒有變,每次連花一塊錢都要上報。
同事們譏諷我是窩囊廢。
我卻笑她不懂我的幸福。
她們不會明白的,對於孤兒來說,被關懷是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
原以為,我會這樣幸福的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這一切,都在兩年前的一次火災後變了。
紀南洲被保鏢們從火中救出後,他給所有人都漲了工資,卻唯獨對裏麵唯一的女保鏢林清淺格外照顧。
經常陪她吃飯,給她買禮物,還送車送房。
每次我問起時,他總拿報恩當借口:
「你也是女生,別因為清淺是女孩子就玩雌競那套,我對她隻有感恩,沒有愛情。」
可笑我傻傻的信了很多次,還期待著和他的婚禮。
我站在妹妹的遺體麵前,泣不成聲。
如果不是因為我一直提婚禮,這次看到紀南洲和林清淺結婚,妹妹也不會這麼氣憤。
如果妹妹還和我一起在兼職,沒去到那個路口,是不是就不會出事?
可惜沒有如果......終究是我害了她。
這時,手機劇烈震動,我的思緒被拉回。
是紀南洲發來消息:
「你今晚回家嗎?」
我下意識回複道:
「不了!」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晚上不回家?」
看到他的詢問,我卻抓著妹妹冰冷僵硬的手,不願再回答。
過了很久,紀南洲也沒有再發來消息,倒是入殮師來了一趟。
她告訴我,妹妹的遺體修複難度大,費用需要近萬元。
這筆費用,我拿不出來,我又沒有親戚,和同事關係也一般,根本借不到。
我想了想,還是得去找紀南洲要回工資卡。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讓妹妹體麵的離開。
「你在哪裏?」
我給紀南洲發去消息,卻遲遲沒有等到回應。
我隻好先回了趟家。
房門一打開,就見昏暗的客廳中亮著燭火。
林清淺穿著我的睡衣,頭發濕漉漉的,坐在餐桌一端和紀南洲吃著燭光晚餐。
紀南洲正笑嗬嗬的將一塊牛排夾進她的碗裏:
「我們的林大美女,來嘗嘗這黑椒牛肉的味道,正不正宗。」
他一扭頭,忽的對上了我的眼,頓時臉色一僵,手裏的叉子都掉了。
3
紀南洲慌亂的站了起來:
「你不是說不回來嗎?」
他自覺說錯了話,又改口解釋:
「清淺為了保護我,不小心掉進遊泳池了,我怕她著涼就讓她在家洗了個澡。」
「她沒什麼衣服,我就借用了一下你的睡衣,你不會介意吧?」
人我都讓了,一件衣服而已,我不在乎。
我搖搖頭。
紀南洲以為我不計較,開心的要拉著我下來一起吃飯:
「這一桌子都是我做的,你嘗嘗。」
在我們最窮、最苦的時候,他都沒下過廚,如今卻為了林清淺學做了一桌子菜。
他們之間早就超過了保鏢和雇主的界線,隻是紀南洲嘴硬,從來不肯承認。
我攤出手:
「把我的工資卡還我。」
紀南洲一愣:
「你要工資卡做什麼?」
我沒有和以前一樣事事向他彙報,而是不耐煩道:
「不用你管,拿來。」
也許是我態度不好,又或者是他心虛,這次他倒是沒吭聲,點點頭,轉頭去房間拿。
我站著等。
林清淺卻湊到我跟前,沒有紀南洲在時的恭敬,而是低聲挑釁道:
「要一張破卡有什麼用,裏麵的錢南洲都轉送給我買車了。」
「哦對,那輛寶馬正是撞死你妹妹的那輛呢。」
我呼吸一滯,猛地看向她。
我就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原來我妹妹是林清淺派人撞死的。
怒血上湧,我雙眼通紅,抓著她的頭發,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她臉上。
她臉被打腫了也不反抗,隻是挑釁的看著我,默默挨打。
紀南洲動靜衝出來攔我:
「夏芷,你給我住手,你想打死她嗎?」
可我早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雙耳嗡鳴,什麼都聽不進去。
紀南洲見到我把林清淺的臉都撓爛了,又怕強行拉開我們會讓林清淺受傷。
他銀牙一咬,抓起桌上的紅酒瓶,猛地砸向我的頭顱。
紅酒混著鮮血流淌了我滿臉,我這才停住動作。
紀南洲慌忙將林清淺扶起,捧著她滿臉爪印的臉,心疼道:
「你是傻子嗎?她打你,你就不知道反抗和躲開嗎?」
林清淺掙紮著爬到我麵前,挺直腰杆倔強道:
「夏小姐是雇主,怎麼對我,都是我該承受的。」
「夏小姐,你要是不開心,打死我也是應該的。」
「請繼續打我,我隻求你不要開除我,我這輩子隻想為南洲賣命。」
紀南洲心疼到眼底含淚,抬手將卡丟向我,怒道:
「我還奇怪,之前她怎麼莫名其妙的自扇巴掌,原來你一直背著我欺負她。」
我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撿起地上的卡,頭也不回的走了。
紀南洲挑眉,本想挽回我。
這時,林清淺咳了一口血,故作堅強道:
「南洲,我隻是一個卑賤的保鏢,別因為我傷了你們夫妻感情,你還是把我趕走吧。」
紀南洲紅了眼,沒好氣的將她扶起:
「胡說什麼,你救過我的命,我要是把你開了,別人不得嘲諷我薄情寡義啊。」
「別操心了,我先帶你去療傷。」
「你放心吧,夏芷很好哄的。」
後麵的話我沒再聽下去。
而是去銀行查了一下,裏麵確實一分錢都沒有了。
林清淺以為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紀南洲,她好再玩一把苦肉計。
可笑。
我沒有如她所願,而是直接去到派出所,將證據提交。
可是妹妹的費用還是沒有著落。
就在我苦惱時,工資和提成入賬,足足一萬三。
兼職的那家老板得知妹妹的事,也提前給我們結算了一周的工資,還多給了五百表示惋惜。
「謝謝您。」
我哽咽著一遍遍道謝,拿著這錢讓入殮師還原屍體。
錢不多,我辦了個簡陋的葬禮。
妹妹的同學們也自發的籌錢,買了個花籃前來吊唁,還陪著我將妹妹送去火化。
一連忙了三天,紀南洲這才想起給我發消息:
「夏芷,你頭上的傷怎麼樣了?」
我沒回他。
他又發來一條西餐廳地址:
「我之前是有些心急了,對不起啊,我定了你妹妹一直想吃的西餐,你帶上妹妹一起過來吧。」
我直接將他刪除拉黑,抱著妹妹的骨灰,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雖然我們家裏沒人了,但總要落葉歸根,跟父母葬在一起,來世才不會孤單。
......
包廂裏,林清淺站在紀南洲身後:
「等夏小姐來了,我還是主動道歉吧。」
紀南洲擺手,淡然道:
「不用,我買個禮物她就消氣了,你不用為了我委屈自己。」
林清淺正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
砰砰砰。
包廂門被敲響。
紀南洲臉上露出笑容:
「你看看,我才發消息她就來了,我就說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他和林清淺上前將房門打開,門口卻站著好幾個警察,為首那人舉著證件,嚴肅道:
「林清淺,你教唆她人開車撞死一位叫做夏芸的高中生,有故意殺人的嫌疑,跟我們走一趟吧。」
紀南洲瞪大了眼睛:
「什麼?夏芷的妹妹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震驚的發消息詢問一直沒回複的妻子,隻是消息根本沒發出去,還彈出一個大大的感歎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