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個竊賊,偷過本公司的錢,還想不認賬。”
電視上那張精致的臉龐輕描淡寫地說著。
蘇曼,周啟明的“白月光”,如今已是名正言順的周太太。
“作為一名母親,她甚至連最基本的道德觀念都無法傳遞給孩子,林耀能成才,完全是因為周總的暗中引導。”
我顫抖著關掉電視,卻發現手機上已經炸開了鍋。
鄰居、同事、曾經的朋友,都在轉發這條“獨家爆料”。
有人甚至在社交媒體上發起了“揭露狀元母親黑曆史”的話題。
不到半天,我的過去被徹底曝光在陽光下——一張十年前的判決書照片,盜竊罪,六個月刑期。
“原來高考狀元是這種家庭出來的”、“偷東西還有臉做人母親”、“竊賊培養出來的孩子能好到哪裏去”......
電話鈴響起,我的手抖得握不住手機。
“您好,我是《都市日報》記者,想就您的盜竊案件采訪您幾個問題......”
我掛斷電話,癱坐在地上。
手機一刻不停地震動,有記者,有看熱鬧的,甚至還有曾經被我拒絕過的追求者,幸災樂禍地發來嘲諷。
房東的電話打來:
“林女士,最近輿論太大,影響其他住戶了,您看......”
我甚至沒等他說完就掛斷。
鏡子裏的女人憔悴不堪,眼神空洞,嘴角下垂,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頭腦裏閃過一個念頭——找周啟明對質。
這個想法瘋狂又絕望,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衝出家門,打車直奔周氏大廈。保安認出了我,眼神裏的輕蔑像一記耳光。
“周總不見你,請回吧。”
“我要見他!他不能這樣毀了我!”
我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尖銳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
幾個保安圍上來,客氣但堅決地攔住我:
“林女士,請別讓我們難做。”
一個西裝革履的女人走出來,是周啟明的秘書孫莉:
“林女士,周總讓我轉告您,希望您能安分點,為了林耀考慮,別再鬧了。”
“鬧?”
我笑了,笑聲裏滿是淒涼。
“我被汙蔑,被整個社會唾棄,這在你們眼裏就是'鬧'?”
“這些都是您自己的選擇。”
孫莉冷冷地看著我。
“周總說了,如果您能安靜地離開這座城市,會有一筆不菲的補償金。”
“我不稀罕他的臭錢!”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她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
“林女士,明智點,別毀了您兒子的前程。”
我被保安半推半搡地請出大樓,站在馬路對麵,看著那座冰冷的玻璃建築,淚水模糊了視線。
回到家,我鎖上門,然後翻出了床底那個塵封已久的鐵盒。
十年了,我一直不敢碰它,仿佛它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旦打開,就會吞噬我的整個世界。
打開盒子,裏麵的東西依然完好無損。
一份法院判決書複印件——“被告林悅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
還有一封信,已經發黃的紙頁上,是周啟明的親筆字跡:
“悅悅,求你了,就當是為了我,也為了剛出生的耀兒。公司現在正處在關鍵時期,如果我因為這事進去,一切就都完了。我保證等你出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最重要的是那個錄音筆,裏麵存著當年周啟明懇求我頂罪的證據。
“悅悅,這錢是我挪用的,我承認。但現在公司即將上市,我不能倒下,求你幫我這一次,就一次......”
錄音裏,周啟明帶著哭腔。
我傻傻地相信了他,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耀兒的前途”,甘願替他背黑鍋。
可出獄後等待我的,隻有一紙離婚協議和他的絕情。
“你坐過牢,配不上我,更帶不好孩子。”
他說這話時,神情冷漠得像在談論一個陌生人。
我咬著牙守住秘密,隻因為他威脅會奪走林耀的撫養權。
我拚命工作,省吃儉用,隻為了給兒子一個盡可能好的生活和教育。
而如今,一切努力都成了笑話。
手機震動,是林耀發來的短信:
“媽,求你別鬧了,承認了吧,爸會補償你的。”
這一刻,我徹底明白了。
他們父子已經達成某種默契,要徹底抹殺我的存在。
我盯著手中的證據,眼神逐漸冰冷。
周啟明,你以為這場遊戲是你贏了?
不,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