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心柔愛玩聲名在外,我卻對她一見鐘情,百般追求,最終入贅馮家。
婚後第三年,馮家尋回真千金,她賭氣和家裏斷絕關係,淨身出戶。
我初心不改,發誓對她一生愛護。
結婚第五年,我突然被人匿名舉報和馮家真千金有染,犯流氓罪入獄。
出獄後,馮心荷卻嫌我臟,和患有自閉症的女兒牽著別的男人的手。
“你現在就是勞改犯,怎麼能配得上我?”
“我和女兒不要你這種社會敗類,你我明天就去離婚!”
我心灰意冷,在得知一切的真相後,終於選擇放棄。
可我不要她後,她怎麼哭了?
1
馮心柔話音剛落,我盯著她和陌生男人十指相扣的手,心裏一片淒涼。
“心柔,警察同誌都說了,我是清白——”
我話還沒說完,馮心柔啐了口唾沫,看向我的眼中滿是厭棄,伸手指向我身後。
“周言儒,你要是清白的,馮心禾怎麼能急著來找你,我看是你倆半月沒見麵,都太寂寞了吧!”
自兩年前,馮家宣布找回當初被拐的真千金後,我妻子馮心柔便視馮心禾為敵,處處作對不成,最後甚至與馮家斷絕關係。
“是啊,周言儒,你都成勞改犯了,怎麼有臉站在心柔麵前——”
馮心柔身旁的男人話鋒一轉,嘖了一聲。
“你和別人濫交,要是再染上臟病,你是死得其所,可不要害了別人!”
看著男人趾高氣揚的模樣,我怒氣攻心,上前狠狠掰開他攬住妻子的手。
可我沒承想,下一秒馮心柔卻掏出小刀,在我胳膊上飛快劃下。
我認識那把刀,這是我為了保護妻子安全,我親手選材打磨,送她的刀。
刀刃是市麵上最好的鋼材,瞬間,我手背皮開肉綻,疼得撕心裂肺。
“周言儒,你這麼臟,別碰我們!”
“淩軍說得對,你這種爛人,就該配馮心禾那種臟女人,和你結婚,都是我瞎了眼!”
馮心柔的話如同一把重錘,重重砸在我心上。
“周主任,你沒事吧——馮心柔,你腦子有問題嗎,要是傷了周主任的手,你一輩子也賠不起!”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看到馮心禾的臉,點頭讓她安心。
“喲,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有臉站在我麵前恩愛嗎!”
聽馮心柔嘲諷,我心裏一半悲涼一半惱怒,可看著她身邊紅著眼眶,渾身發抖的女兒,終究沒把話說透。
“心柔,讓你懷疑是我不對,這些事我都可以慢慢解釋,你別鬧脾氣了,咱們吵架對閨女病情不好,回家去說吧,好嗎——”
我死死按住傷口,走到馮心柔麵前好言相勸。
“啪——”
可沒等我伸手碰到她,卻被她反手一巴掌,狠狠落在臉上。
“周言儒,你不配碰我!”
2
大腦一陣轟鳴,我捂著撕裂的嘴角,低頭恰好看到陳淩軍拇指上的玉扳指——
那是我家傳了六代人的傳家寶。
“馮心柔,你瘋了吧——”
我忙上前攔住已擼起袖子的馮心禾,顫聲歎幾句“冷靜”。
我是馮家特聘技術人員,在馮家廠子工作多年,如今馮心禾畢業不久,在我手下實習。
也許是我與她平常相處太過融洽,才被人惡意舉報。
迅速抹去嘴角的血,我走到馮心柔麵前,愣愣盯著自己深愛多年的那張臉龐。
愛讓人自卑,哪怕到了這種地步,我依舊不爭氣承認,我還是愛馮心柔。
女兒早已被嚇得和小鵪鶉一樣,渾身抖如篩糠,我怕女兒病情加重,小心把她抱在懷裏哄。
“心柔,我相信你隻是一時昏了頭,你好好冷靜冷靜,我先帶著閨女回家,我等你。”
見我態度仍然溫柔,馮心柔有些愧疚,她突然扯住我的衣角,欲言又止。
“周言儒,你別在心柔麵前裝模作樣了,我看就是你造孽太多,才有這種傻子閨女!”
陳淩軍話音剛落,我忙捂住女兒的耳朵,回頭想反駁,卻見馮心柔猛地推開他。
見馮心柔滿臉怒色,陳淩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開口解釋。
馮心柔不顧陳淩軍百般挽留,反倒是牽住我的手,默默跟在我身後。
到家我哄睡女兒,馮心柔撲入我懷裏撒嬌,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言儒,剛才是我生氣說話難聽,你別怪我。”
懷中馮心柔笑靨如花,可我滿心都是陳淩軍帶著我家的傳家寶,那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心柔,我托你保存的玉扳指,為什麼會在陳淩軍手上?”
馮心柔臉上笑容一瞬僵硬,不過數秒,她又噘嘴輕哼了聲。
“我是看你和馮心禾那個賤人走得太近,我有點吃醋,想讓你也吃醋,才把東西送給陳淩軍的——”
“你要不喜歡,我明天就取回來,你別那麼凶嘛!”
我明知馮心柔說的是謊話,縱使心痛如絞,卻沒有勇氣錘破。
“爸爸,爺爺他,餓,吃飯。”
女兒被我倆交談聲吵醒,她拽著我的衣角,指了指一旁小房間。
母親早逝,父親在我十六那年摔下樓,自那後不會說話半癱在床,平常都是我照顧。
“言儒,你歇會兒,我去照顧爸。”
許是馮心柔自覺愧疚,她鬆開牽住我的手,忙向小屋走去。
下一秒,卻又被女兒攔住。
女兒一向沉默,難得流露這麼強烈的情緒,馮心柔顯然也愣了下,見女兒百般阻攔,她有些心煩。
“不用麻煩你,心柔,你也在外頭一天了,我去做飯,你先在屋裏陪陪閨女吧。”
馮心柔向來不管家務事,往日我說這種話,她都笑著應下,今天卻一反常態。
下一秒,桌上碗筷被她掃落在地,一地全是碎瓷片,沒等我回神,又被她狠狠揪住衣領。
“周言儒,你就是不信任我,因為我是假千金,你看不起我,對不對!”
聲音太過刺耳,我不禁皺起眉頭,見我皺眉,馮心柔像是抓住我的把柄,使勁兒推開我。
我向後踉蹌一步,碎瓷片刺破腳心,女兒忙用小小的手扶住我。
“你現在有馮心禾這個大學生在身邊,你就不要我這個小學畢業的了,周言儒,你別以為我傻,你死也別想拋棄我!”
腳心陣陣刺痛,痛到我眼前有些昏沉發黑。
聽馮心柔質疑,我忙搖頭否認,想解釋,卻又感到無力。
“我看你現在也不在乎我了,隻在乎馮心禾那個臭婊子,還有那個破爛傳家寶——”
玉扳指和玉鐲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物,取自同一塊玉料,意為同心同好。
結婚那天我親手為馮心柔戴上玉鐲,如今,我又親眼看她取下玉鐲。
“砰——”
玉鐲被馮心柔狠狠摔在地上,一瞬間四分五裂,和那些碎瓷片混在一起。
“你不是在乎這東西嗎,周言儒,我就是要在你麵前毀了它,我就是要告訴你——我不稀罕!”
我蹲下一點點挑出碎玉,如同拚湊起被她傷透的心。
如今,我已不知愛該如何形容,也不知道我和馮心柔的感情,是否還該繼續。
“心柔,既然你這麼討厭我,不然我們分開吧。”
3
馮心柔一下啞了聲,她看著我,一臉不可置信,淚順著下巴落在地上。
我看著她滿臉淚痕,終究無法心硬,咬了咬牙,又伸手輕輕抱住她。
當初我被馮家特聘,從故鄉來到這裏,人生地不熟,也不懂富家人家的規矩,那時隻有馮心柔笑著遞給我一杯水。
尤其是見到她在工作崗位上,滿懷熱情的模樣,我一顆心徹底淪陷。
“心柔,我還愛你,可你還愛我嗎?”
馮心柔不開口,隻是低頭沉默,我的懷疑好像被證實,一時有些窒息。
最後一次吧,我歎了聲氣,輕輕擦去馮心柔臉上的淚痕。
我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等這顆心徹底死去,我就帶著女兒離開。
“心柔,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馮心柔愣了瞬,她搖搖頭,對我說話毫不在意,攬住我的胳膊晃著撒嬌。
“我都不記得的日子,肯定不重要,言儒,我不要你分心記那些亂七八糟的,你發誓,隻能愛我一個!”
看著妻子臉上的笑容,我終是沒說出“今天是我生日”,一時心力交瘁。
剛出獄,我立刻接手工作,幾個好友體諒我被冤受委屈,早早打發我回家。
提前到家,我買好妻女愛吃的零嘴,剛推開門,卻因馮心柔的聲音止住腳步。
“老不死的,你瞪我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報複你兒子,實話告訴你,他坐牢都是我和淩軍舉報,可惜沒讓他死在牢裏,還留下個廢物女兒,呸——”
透過微開的門,我清晰聽到馮心柔的嘲諷,看到她那張扭曲的臉。
“淩軍對我百般體貼,我馮心柔就要和這種男人好,他周言儒既然自視清高,我就一點點毀了他,再氣死你個老不死的!”
我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死咬牙關,渾身止不住顫抖。
我已忘記自己怎麼恢複冷靜,也忘記在馮心柔欲蓋彌彰時,我怎麼笑著說“剛回家”。
馮心柔打扮得光鮮亮麗出門後,女兒才默默走出小房間,手抖著遞給我一幅畫。
看著紙上歪扭的“生日快樂”,我眼眶一瞬濕熱。
我徹底死心,也徹底清醒。
深夜馮心柔回家,她眼神嫵媚,軟軟靠在陳淩軍懷中。
“周言儒,這麼晚了,飯店都關門了,我就是帶淩軍來家吃點兒飯,你怎麼不說話也不問好,什麼態度啊!”
看清她脖頸上清晰的吻痕後,我冷冷笑了聲,回想自己付出多年真心,唏噓不已。
不再對馮心柔事事妥協,我死死攥緊手心,直視她開口說:
“馮心柔,我們離婚吧。”
4
馮心柔笑容凝在臉上,她鬆開挽著陳淩軍的手,走到我麵前追問。
“周言儒,你什麼意思!?”
她揚起手,又在落下那刻,被女兒死死抓住胳膊,本應落在我臉上的巴掌落空。
馮心柔見女兒護著我,突然狠狠推開女兒,我忙把女兒攬在懷裏,看向她滿心不可置信。
“馮心柔,這是我們的女兒,你可以恨我,可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我呸——淩軍說得沒錯,都怪你亂搞,才搞壞基因,讓我生出這種沒用的東西,讓我淪為笑柄,周言儒,我恨死你了!”
馮心柔這番無理取鬧的言論,弄得我滿心無語,張了張口,卻隻被氣得笑了聲。
當初女兒剛出生,十分健康,隻是那時我忙著工作,又要回家照顧父親,兩頭連軸轉。
我與馮心柔都是新手父母,為了不讓她過於辛苦,我托人打聽,請了最好的月嫂。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在月嫂請假那天,馮心柔竟然自己出去玩,把女兒關在漆黑的小房間,整整一天。
等我回家已是深夜,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才三個月的女兒,她小小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哭到流不出眼淚,臉色青紫的模樣。
自那後,女兒再沒笑過,被醫生診斷為輕度自閉症。
那時馮心柔百般懊悔,我也無比心痛。
“你知道因為她,我被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嗎,周言儒,我早就知道你把我當假千金,你看不起我,現在你終於暴露真麵目了!”
可如今,我看著眼前指著我破口大罵的馮心柔,心尖麻木到毫無知覺,隻剩無盡的釋然。
既然她已變心,是非我已不想計較。
“馮心柔,我從沒瞧不起你,無論你信不信,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無力開口一字一字說著,把女兒護在身後,對她伸手。
“給我三天時間,我會帶著女兒還有我父親離開,淨身出戶,馮心柔,我隻想問你一句話,當年我托你保管的東西什麼時候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