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珊從沒想過。
有一天,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令對手聞風喪膽的商業梟雄顧霆寒會娶她。
並且婚後完全不像人前那樣冷若冰山,高不可攀,而是對她放軟身段,言聽計從。
她多看某個奢侈品的展櫃一眼,第二天,那家店所有的奢侈品就會被他派人搬到家裏來任她挑選;
她怕打雷,顧霆寒會在雷雨天放下一切工作趕回家,抱著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給她唱搖籃曲;
她說疼,他會減緩衝勢,慢慢安撫她,知道她也從中感受到愉悅。
他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叫思江。
溫以珊以為這是為了紀念他們定情在江邊。
直到那天,她無意中在顧霆寒的手機裏看見了他和一個叫江美曦的女孩的聊天記錄。
女孩頭像的照片和她有八分相似,在微信上埋怨自己身體不好,不能陪顧霆寒。
而顧霆寒說,沒事,等溫以珊把思江生下來,就可以用臍帶血給你治病了,到時候你想怎麼陪我都行。
溫以珊這才驚覺,思江,思的原來不是他們定情於江邊,而是思的江美曦的江。
......
“怎麼好好的哭起來了?寶貝,你怎麼了?”
顧霆寒從浴室出來,身上還留著溫以珊指甲撓過的痕跡,一副關切的樣子,伸手來擦她臉上的眼淚。
溫以珊擋開他的手,微笑。
“沒什麼,隻是眼睛有點兒不舒服。”
顧霆寒正要再關心幾句,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屏幕上的名字赫然是“美曦”。
他愣了一下,看了溫以珊一眼。
“我沒事,你先接電話吧。”
溫以珊淡淡地說。
顧霆寒下意識覺得溫以珊似乎有哪兒不太對勁,但怕江美曦有急事找他,還是選擇了先接電話。
“乖,我先接個電話,有什麼事我們等會兒說。”
顧霆寒穿上衣服去陽台上接電話了,風把他對江美曦的噓寒問暖送進了屋裏。
溫以珊看著顧霆寒的背影,一邊流淚,一邊給醫院打了個電話。
“你好,我要預約引產手術。”
顧霆寒接完電話回來,溫以珊的電話也結束了。
“寶貝,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不舒服的話就去醫院看看,晚點兒把醫院定位發給我,我忙完去看你。”
“沒事,你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不過是一個引產手術而已。
顧霆寒拿起車鑰匙,出門前還說了一句:“寶貝,你真懂事,回來給你和寶寶帶禮物。”
看著顧霆寒開車離開,溫以珊也拿了車鑰匙,獨自開車去了醫院。
手術台冰冷得仿佛刺骨,冷白的燈光照著溫以珊美麗又蒼白的臉,醫生最後一次問她:“已經四個月大了,確定要引產嗎?”
溫以珊咬著嘴唇,堅定痛苦地點了點頭:“確定。”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但你的父親不愛我們,你不該為了別人的健康而出生。
顧霆寒不配做她孩子的父親。
剛從手術台上下來,溫以珊立馬又做了件事。
聯係律師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然後給顧霆寒打了一通電話。
以前,顧霆寒都是秒接她的電話,然後寵溺地問:“寶貝,怎麼了?”
但是這一次,她連續打了幾十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溫以珊隻好獨自抱著剛引產下來的孩子,去了火葬場。
那麼小的孩子,甚至還沒有完全成形,在焚屍爐裏一燒,隻剩下不到一拳的灰。
溫以珊捂著嘴,崩潰地淚流滿麵。
懷胎四個月,怎麼可能不心疼?
可是顧霆寒背叛了她,她不能讓孩子出生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
也不能讓顧霆寒利用她的孩子!
她要毫無牽掛地結束這段婚姻。
溫以珊將孩子地骨灰裝進盒子裏時,顧霆寒終於給她回了電話。
“以珊姐姐,寒哥哥因為我病情的變化,太激動,在醫院昏倒了,你可以來照顧他嗎?”
電話那頭說話的,卻是一個柔弱的女聲。
她直覺這就是江美曦。
“我沒空。”
溫以珊把骨灰盒的蓋子蓋上,俯身在骨灰蓋上落下一吻,動作輕柔,仿佛唯恐驚嚇了裏麵柔弱的小小的靈魂。
電話那頭的人一愣:“以珊姐姐,你不問問我是誰嗎?”
“我是寒哥哥的初戀,我叫江美曦,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我不能生孩子,但是需要和我血緣相近的孩子的臍帶血救命。”
“你放心,雖然寒哥哥真正喜歡的一直是我,但我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婚姻,因為以珊姐姐是個好人,甚至願意為了我的病情懷上孩子給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