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身子果然鬆快了許多,特意邀約府中之人至南山寺禮佛吃齋。
誰料那寺中有個和尚暗自狎妓,娘娘在佛前祝禱之時那淫.亂的聲音透過薄薄的紗窗顯得驚心動魄。
爹爹在王爺麵前剛剛得了臉,此時傲意凜然。
“哪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擾了娘娘的佛心,拖下去亂棍打死!”
娘娘臉上含了一絲薄怒,壓了壓怒氣和緩道。
“罷了,佛前不宜殺生,將那寺人拖出去吧。”
爹爹忙低頭稱是。
可背地裏卻還是命人將那和尚打了一頓,順便將袈裟脫去,劈頭蓋臉的淋了一身的糞水。
那和尚氣急,把這黴運怪在那妓子身上,數九寒冬裏將那妓子沁在冰水裏,妓.院的人慌忙趕來時,人差點沒了。
胸口被狠狠的壓了幾下,妓子吐出一口水,隨即慘叫出聲。
而此時南山寺中眾人正在吃飯,嫡母聞聲有些恍惚。
“怎麼有點像暖兒...”
“住口!”爹爹冷眼看她,厲聲道。
嫡母也深知說錯了話,低下頭再不敢吱聲。
我深深的吸了口沉香透出的暖暖香氣,托著腮對剛剛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
我親愛的妹妹啊,那佛室離得那麼近,我們說話的聲音想必你都聽到了吧?
隻是為了不“驚擾”貴人,我給那和尚出了個妙招,把你那櫻桃小嘴用抹布堵得嚴嚴實實。
想來那和尚看你含恨沁滿淚水的眼睛,實在是情難自已吧。
回府的路上,爹爹對我笑得和藹。
“熙熙真乃福星。”
我亦滿麵榮幸。
“謝謝爹爹誇獎。”
憑借著前世的記憶以及兩世為人的手段,我有意無意的指點著爹爹,這兩年不僅仕途上異常順利,連一些田莊店鋪,都給他帶來了極高的利潤。
漸漸地,爹爹對我越來越上心,逢人都說我是他驕傲的女兒。
起先還焦灼著尋找劉亦暖,而到現在,嫡母念叨起來,卻被他一聲嗆住。
“那麼久都找不到,縱然現在找到了,誰知道她在外經曆過什麼?”
“多放點心在熙熙身上吧,既沒有兒子,可心的女兒也是好的。”
是啊,我望向嫡母的肚子。
生不出兒子便立不住腳,這是這個世界殘忍又現實的規矩。
所以我的娘親上一世為了爹爹拚死要生下兒子。
可最後還是難產死在了產床上。
跟著她一起下葬的,還有一個全身青紫的男嬰。
說這裏麵沒有貓膩,我可不信。
於是我跪地虔誠的向佛祖苦求。
“賜個孩子給我的嫡母吧,她真心的想為爹爹傳宗接代!”
嫡母臉色複雜的從暗處看著我,手裏拿著的糕點不小心跌落在地上。
我驚訝的看向她,隨後視線落在地上的糕點上滿臉感動。
“娘是特意給我做的嗎?”
她尷尬的笑了一下,局促地搓了搓手。
“不小心掉了,熙熙愛吃娘改天再給你做。”
我笑著點頭。
不知道下次給我的糕點裏,還放不放這足量的砒霜?
作為嫡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知所蹤,而庶出的孩子卻越來越得臉。
她怎麼受得了。
每晚著急發瘋的日子,都有一雙眼睛在暗自盯著她。
那是我精心培養的心腹。
而這個心腹,馬上就要與他的親生父親靖王殿下相認。
我的靈魂在天上飄蕩之時,日.日見著劉亦暖享受著人血饅頭下的暢意。
言鬱,那俊俏的臉一出現,就惹得劉亦暖茶不思飯不想。
爹爹嫌棄他無名無利,一直阻撓劉亦暖與他見麵。
而後來靖王殿下秋獵,言鬱不知怎麼混進了獸場。
那一手的好箭法驚得滿堂喝彩。
而最重要的,他隻手劈斷了射向靖王的羽箭。
靖王看著他滿臉欣賞,問他想要什麼。
他的眼睛囧囧有神。
“您還記得我嗎?父親。”
而這一世,我早早的將他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來,教他識字、算數、騎馬、射箭。
最重要的,教他衷心。
於是他眼睛越來越堅定。
我讓他盯著嫡母與父親,一次又一次的讓他為我埋下罪惡的種子。
我問他。
“你不覺得我是壞人嗎。”
他沒有猶豫。
“給我贖身,給我吃飯,如果你是壞人,那我也不做什麼好人。”
言鬱真是個好孩子啊,我心想。
他在我心情不佳坐在房頂沉悶的捂住臉時,笨拙的撓了撓頭。
“那個...你嫡母不是一直想要個男孩嗎,那個宰輔府中有個癡傻的小兒...”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傻孩子,那個可不行。”
言鬱的臉上少見的浮上一層倔強。
“...叫誰孩子,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這一世我幫了爹爹太多,他現在的地位與財富,除了金字塔尖上的那幾位,不再懼怕任何人。
所以原本想讓我“出嫁”的想法,也便銷聲匿跡了。
可我對他的恨,可一直野蠻生長呢。
春風吹又生。
我娘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的呆在她的院子裏,好像世界上第一號隱形人。
可她不找事,事偏偏來找她。
在我.日.日精心算計籌謀的第四年,府裏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而這個女人也從女兒丟失的痛苦中走了出來,微笑著撫.摸著肚子,趾高氣昂的問我娘。
“你說,這一胎是不是個嫡子?”
我看著娘親伏小做低的神情思考起來。
嫡子?那便用這世界上第一得意之物化作尖刀,刺向你的心口吧。
一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嫡母臨盆之日在即。
劉家上上下下忙亂不堪,接生的產婆卻臨時拉肚子,蹲在茅廁哎喲哎喲地起不來。
就在這時候,劉亦暖扮做接生婆混進了府裏,在爹爹急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忽然跪倒在他麵前。
“爹爹!我是暖兒啊,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