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睜開眼的那一刻,我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真的有輪回。
“姐姐!你去那邊看看,說不定府裏的人尋過來了!”
身上一道道血痕提醒著我還活著這個事實,劉亦暖著急地拽著我的胳膊,灰突突的臉上不複往日嬌豔可人的神采。
我一個激靈。
前世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眼前真實的場景在提醒我,好像真的重生在國安王府派人追殺的這一天。
“你愣什麼神啊,還不快去!”
劉亦暖在我耳邊喝道,順便手下“不經意”的狠掐了我一把。
上一世,我作為庶出的姐姐,對嫡出妹妹敢怒不敢言,聽了她的話唯唯諾諾的往追殺的方向去探看,而她等我往前走了沒幾步便將馬車的繩子一刀砍斷,翻身上馬狠狠地拍了一下馬屁股,很快便消失不見。
臨行前她高傲的臉上充滿嘲笑。
“你一個庶出,也配跟我同乘一輛馬車。”
“兩人跑太慢了,被歹人追上誰也活不了。”
“就當妹妹對不住你了,我的好姐姐。”
我的驚慌化作淚花湧了出來,邊大喊邊奮力追著她遠去的方向,不敢相信劉亦暖真的將我一人置於險境。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裏,而由於我的叫喊被王府的人發現,拽起我的衣領拖行了十多米,領頭人的臉宛若索命的惡鬼,嗬嗬的笑著製止了他的部下。
“宗正家的小姐,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那一群人在荒山野嶺中暢快的釋放著人性中最陰暗的一麵,從日出到日落,我漸漸恍惚,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鴇母捏著我的臉討價還價。
“那裏都快爛了,賣不到這個數。”
從未想過活著從來不是慶幸,而是無底的深淵。
不是沒試圖反抗過,但每一次夜晚試圖從窗戶往外跳,都會被腳下的鐐銬絆住,隨後就是一輪鞭打謾罵,直至奄奄一息。
我以為這輩子也就如此了,哪天再也睜不開眼,也便解脫了。
可忽然有一天,鴇母笑嗬嗬的將我從床上扶起,破天荒的給我穿了嶄新的衣服,桌子上擺滿了冒著熱氣的吃食。
“吃吧,吃飽快跟貴人走,你有福氣,好日子就要來了。”
我一抬頭,多年未見的管家對我笑得和煦。
回到府中我才得知我娘前年難產死了,而爹爹坐在高堂之上,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惡與疏離。
“熙熙,這些年你過得不好,為父也會好好補償你,宰輔家的小兒子與你年齡相仿,在家中調養幾月,便嫁過去吧。”
嫡母關懷地將我扶起,嗔怪的看了父親一眼。
“孩子剛回來,雖說日子已經定好,但也要好好在家歇歇再提。熙熙啊,你妹妹想你想得緊,要不是她,我們也沒那麼快找到你呢。”
麵前的婦人妝容精致,言辭懇切。
不知道的,以為是多麼苦口婆心,福澤庶女的嫡母。
直到後來我嫁過去才得知那宰輔家的小兒子天生殘暴無能,年過三十卻宛若一個癡傻小兒。
一個本為棄子的女兒嫁過去,得到的好處可不止千倍百倍。
可笑的是當年爹爹在朝堂上據理力爭,將國安王府當年試圖追殺我跟劉亦暖的歹人翻了個水落石出,當劉亦暖拿著刀子在那領頭的歹人身上連劃十多刀後,那人顫抖著哭叫。
“我說,我說,我知道府裏大小姐在哪兒。”
而劉亦暖則慌張的捂住了他的嘴,小聲貼著他的耳邊恨恨的道。
“你敢多嘴,我殺了你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