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恒神色一僵,可大少爺習慣了玩弄一切,不到一秒鐘就恢複如常。
“我......”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扭頭就走。
因為不用問為什麼,曾經那些被他打動的細節與愛再去追究都沒有意義了。
不用回味他對我告白成功後手心忍不住出汗和發抖。
也不用去回味他在備忘錄裏記好我每月生理期造訪的日子,仔細對比每一種止痛藥的副作用和藥性。
更無需去感慨大學的時候發生地震,在空曠的網球場上著體育課卻朝著教學樓一路逆行,把我護在懷裏逃生的他有多愛我。
回到牆皮脫落、滿是黴味的出租屋,我簡單地收拾了個人證件等物品和兩套換洗的衣服。
實際上,我跟著陸之恒的這兩年為了省錢確實沒買什麼衣服。
做台球寶貝期間穿的都是若隱若現的透視裝加黑絲。
為了衝業績,就連嚴寒刺骨的冬天也隻是穿著薄薄的一層衣料。
為了滿足猥瑣男們的欲望,不但每天要被盯著性感的衣物,還要被球杆有意無意地觸碰身體。
心裏存著要給陸之恒湊錢的信念,我都隻能忍著惡心,對著那些色眯眯的男人展示討好的笑容。
如今這一切終於結束了,以後在工作狀態的我也可以穿正常的著裝了。
可就在我拎著小行李箱要走的時候,陸之恒惡狠狠地一把奪了過去。
“怎麼?是想著對我不告而別嗎?”
我驚訝於他的惡人先告狀,抬起頭死死盯著他: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分手吧。”
陸之恒咬緊牙關,雙眼猩紅,一腳踹倒我的行李箱後,拉開拉鏈將所有的東西倒了出來。
“你把我當什麼?我是你隨意丟下地垃圾嗎?”
哐當一聲。
行李箱中的人工精華液灑滿一地。
可能看到這瓶精華液,他想起了我心疼他破產前用慣了好的護膚品,運用專業能力給他調配護膚品,語氣便有些軟了下來:
“不是說要發揮專業能力,一輩子給我做護膚品嗎?我竟不知道你說的一輩子原來這麼的短。”
陸之恒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可很快就被狠戾代替。
他踢開地上的玻璃,拽著我的手臂將我拖進漏水的衛生間:
“想離開我?問過我了嗎?我可沒答應呢。”
我剛想和他講道理,安素素的電話就進來了:
“之恒,我和台球室老板擬好了沈青的十年合同了,你快過來拿回去給她簽字畫押吧。”
想起這些年咬牙在台球室做台球寶貝的日子,恐懼幾乎填滿了我的內心。
每天要和那些男人鬥智鬥勇,要忍受他們語言的輕佻,要在被球杆碰到身體後還陪笑,要給他們微信小號在下班的時候忍受他們的語言騷擾。
看著陸之恒嘴裏發出的“好”字,我下意識地流下眼淚,哭著求他放過我。
陸之恒卻神色複雜地抹去我的眼淚,說話不留一絲餘地:
“這合同你不簽也得簽。”
話畢,他狠狠地關上衛生間的門。
在門外反鎖好之後,他惡狠狠道:
“哭什麼?你必須留在我身邊。”
陸之恒離開後,我無助地拍打了接近十分鐘衛生間的門。
終於意識到無濟於事,我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可卻在後背靠在門上滑落之際,聽到了門外陰森森的熟悉的男人恐怖的聲音:
“還哭,吃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