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抬頭看,紀白宴站在我麵前,背對著陽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去跟落涵道個歉,跪下讓她原諒你。我就讓你回去休息。」
我略微一想,就知道了他在說什麼。
前幾天我去給三姨娘送衣服時,楊落涵故意絆我,將三姨娘的衣服弄濕。
幸好三姨娘跟我關係還不錯,更相信我的說辭,罰楊落涵兩天不許吃飯。
我覺得十分可笑,他當時不替心尖尖的人出氣。
事後卻找過來。
更何況這事,本就不是我的錯。
她不犯賤伸那個腳,又怎麼會被罰。
深吸一口氣,我平靜開口,「我沒有做錯,為什麼要道歉。」
紀白宴沒說話,周身的氣壓降低了幾分,他咬牙切齒,「翡翠我給你的台階,你別不知好歹。」
我垂眸遮住眼底的酸澀,「少爺調查一下就知道,那事我沒做錯。」
紀白宴氣笑了。
「少爺......翡翠姐姐若是不願意便算了,畢竟她是三姨娘的人。」
「人家害怕有一天少爺厭倦了我,翡翠姐姐姐再像從前那樣......」
說著她害怕的打了個顫。
紀白宴雙眸微眯,冷哼一聲,「她算個什麼玩意,今天就是讓三姨娘過來跪下道歉,她也要乖乖給我跪著。」
大清早就沒了,可封建禮數還刻在人們的骨子裏。
妾和丫鬟的命,在他們眼中和牲口沒什麼兩樣。
我隻顧著父親從小教導我要做個沒有汙名的人,卻忘了紀白宴捏死我如同捏死螞蟻一般。
他是大帥府留學歸來的少爺,不是那個跟我躲在馬廄啃番薯的白岩。
想到這裏我決定放下那不存在的清高,「是,大少爺我......」
「你叫我什麼?」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紀白宴打斷。
他眉宇間的「川」字擰的更深了。
一股怪異感慢慢爬上他心頭,紀白宴說不出那種感覺。
我抬頭茫然的看著他。
「翡翠姐姐是大帥府買來的丫鬟,當然要叫大少爺的。」
楊落涵眼底閃過一絲惱怒,急忙跑過來抱著紀白宴的胳膊撒嬌,「翡翠姐姐命真是好,還叫過白宴哥哥......」
他騙我的那些日子,他叫我小翡翠,我叫他白宴哥。
起初以為是丫鬟和小廝的愛情,結果我之前他用來哄心上人的玩意罷了。
紀白宴舔了舔牙,沒再說話。
楊落涵生怕他想起我們以前濃情蜜意,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少爺,既然翡翠姐姐不願意道歉,就不要勉強她了。」
楊落涵咬咬唇,「其實......其實也就是兩天沒吃飯罷了,要不然讓翡翠姐姐拿這個賠我好了。」
我心裏瞬間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楊落涵蹲下把我脖子上的吊墜扯了過去。
我立馬伸手去搶,背被人狠狠踩住。
紀白宴眼眶發紅,氣息越發冰冷,「什麼東西,值得你受傷也去搶?」
說完他從楊落涵手中拿過吊墜。
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銀同心結罷了。
落入紀白宴眼中,燙得他生疼。
男人冷哼一聲,幾乎是咬牙切齒,「我說什麼寶貝這麼要緊,原來是跟賤人私定終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