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川沉默著走到沙發坐下,打火機反複響了三次才點燃煙。
一片煙霧繚繞中,他看向商枝意,“我爸媽說想孩子了,把孩子送去讓他們照顧幾天吧,你也能歇歇。”
“你撒謊!”
商枝意後退半步,把孩子繈褓往上拉了拉,蓋住孩子的臉,隔絕了難聞的煙味。
陸硯川沒有立刻否認,隻是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煙。
商枝意太了解他,這個平時不抽煙的男人,每次說謊就會一根接一根地抽。
半年前,兩人歡愛過後,她靠在陸硯川懷裏,拉著他的手摸上自己臉上那道疤,問他:“你愛我嗎?會嫌棄我嗎?”
陸硯川當時說出的話滿含深情。
“我愛你,也愛你這道疤。”
可等她去洗手間,卻看見陽台上滿地煙頭,那時他皺眉的樣子,和現在如出一轍。
想到這兒,商枝意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她紅著眼質問: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把孩子送去哪兒?是你爸媽那兒,還是白煥清那兒?”
聽到“白煥清”這三個字,陸硯川的身體猛地僵了一下,眼神慌亂。
他沒問商枝意是怎麼知道的,隻是掐滅了煙頭,然後大步朝商枝意走過來,伸手就要抱孩子。
“枝意,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陸硯川,你混蛋!”
商枝意咬著牙,恨得牙癢癢,可又怕嚇著孩子,隻能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她雙眸猩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痛地難以複加。
就因為白煥清一句話,掉幾滴眼淚,陸硯川連她話裏的真假都不去考證,就要搶走她懷胎十月,拚了命生下來的孩子。
陸硯川伸手來搶,孩子在兩人中間被扯得“哇哇”大哭。
商枝意聽著孩子的哭聲,實在不忍心讓孩子受罪,手一鬆,孩子就到了陸硯川懷裏。
陸硯川抱著孩子,轉身就要走。
商枝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攥著陸硯川的褲腳,狼狽哀求:“求你,硯川,別帶走我的孩子!”
“他是我的骨肉,你忘了我懷孕的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陸硯川卻不為所動。
商枝意一咬牙,衝到陽台打開窗戶,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陸硯川!你要是敢出門,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她在賭。
賭自己在陸硯川心裏還有多少分量。
當初為了嫁給他,她也曾這般決絕,爬上自家窗台。
父母和哥哥嚇得臉色煞白。她那叱詫商場、驕傲一生的父親甚至給她下跪,心痛地做出了妥協。
“爸爸答應了,你嫁,你嫁。”
她用自己的生命和家人的尊嚴,換來了這場婚姻。可如今,卻又要用同樣的方式,隻為留住自己的孩子。
陸硯川的腳步猛地停住,回頭看向她,眼神裏閃過一絲猶豫。
就在這時,白煥清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無辜又委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