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突發心臟病離世,將千萬債務轉嫁到我頭上。
為了給他還債,我一天打十份工,還要兼顧重病的婆婆。
誰料,債務還清那天,我卻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信中的照片裏,一個懷抱男孩的嬌俏女人,正依偎在丈夫懷裏。
而他們身後,是正在送外賣的我。
我這才恍然,他竟假死騙了我十年。
可就在準備找丈夫對峙時,我卻死在了他精心準備的車禍中。
再睜眼,我回到丈夫假死離世這天。
1
丈夫沈景秉蓋著白布躺在病床,一旁是他的主治醫師兼好兄弟甄佑冰。
我有些呆愣地看著這一幕。
上輩子,如果不是甄佑冰開了死亡證明,我也不會相信丈夫真的死了。
想到前世種種,我攥緊拳頭。
見我不說話,甄佑冰歎了一口氣,假惺惺道:
“嫂子,沈哥在天之靈也不願見你為了他這樣頹廢,打起精神來吧。”
說著,他遞來一塊帕子,作勢就要往我臉上撲。
“擦擦淚吧嫂子,節哀順變。”
我急忙偏頭躲過,一把將那塊帕子奪了過來。
上輩子我用完這塊帕子很快就沒了意識,錯過了沈景秉的火化。
到最後拿到手的隻有一個骨灰罐。
想到這群人把我騙得團團轉,我心中火氣蹭蹭上漲,一把掀開白布。
沈景秉麵容安詳,嘴唇依舊紅潤,哪裏像個死人?
要不是上輩子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死亡打得措手不及,怎麼會發現不了他的異常。
我撲到沈景秉身上,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
“老公,你怎麼就這麼突然走了,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就留下我一個人啊!”
話音落下,我一巴掌狠狠打在沈景秉臉上。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頓時紅腫一片。
他沒什麼反應,看來是麻藥勁還沒過。
我心中冷笑。
為了騙我,這群人做的還真是妥帖。
不過這樣正好。
我繼續聲嘶力竭地哭喊,手下動作不停,很快沈景秉臉上就青紫一片。
甄佑冰見狀反倒鬆了一口氣,認定我沒發現丈夫假死。
隻是我下手狠厲,繼續這樣下去,沈景秉真的要被我打死了。
想到這,甄佑冰欲言又止,上前將我拉住。
“嫂子,死者為大,你要不還是別......”
我暢快吐出一口氣,順勢起身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臉上依舊掛著淚。
“佑冰,我老公能有你這麼一個兄弟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說到這,我話頭一轉,麵色閃過一絲釋懷。
“景秉活著的時候最愛做好事,和隔壁病床一個腎衰竭的大爺感情很好,如今景秉死了,我也該了卻他最後一樁遺願。”
“把他的腎割下來移植給大爺吧,還有他的眼角膜,也移植給醫院的病人,景秉活著的時候就不願意見這些人被病魔折磨,如今這麼做也算是功德一件。”
幾句話下來,沈景秉的器官就被我分配好了。
甄佑冰聽了我這番話立刻大驚失色。
“嫂子!萬萬不能啊,怎麼著也得給沈哥留個全屍吧?!”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相關人員打了電話。
“帶器官捐獻協議來。”
來人到達後,我一副心如死灰的痛苦樣,顫抖著手接過了筆。
“身為他老婆,我能做的就是替他完成這遺願,我們現在就簽字吧。”
器官捐獻工作人員忙說丈夫大義,甄佑冰卻在這時衝上前奪過了我手裏的筆。
“不行!不能簽字!”
我狀似痛心地看著他,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甄佑冰,你身為我老公最好的兄弟,不幫他完成遺願也就算了,現在還頻頻阻止,你安的什麼心!”
周圍人被我的情緒打動,也開始對著甄佑冰指指點點。
“人家合法夫妻,你一個外人總幹涉人家家事幹什麼?”
“就是啊,甄醫生你快讓開吧,患者剛死亡,如今進行器官移植是最好的時機,你別耽誤事!”
甄佑冰梗著脖子,臉上通紅一片,死死攔著那群人。
“嫂子,不是我非得攔著你,隻是沈家父母如今還沒見景秉最後一麵,不能就這麼解剖啊!”
話音剛一落下,病房門就被婆婆李曉梅猛地推開。
2
她臉上的麵膜還沒來得及揭下就急匆匆趕來,看來是真的嚇得不輕。
婆婆心疼地摸了摸丈夫的臉,隨後快步走到我身前,揚手狠狠給了我一個巴掌。
“我兒子剛死你就要把他開膛破肚,我老沈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娶了你這麼一個賤貨,你給我滾,別站在這晦氣人!”
她邊罵邊打,將器官捐獻工作人員全都趕出了病房。
婆婆這才長出一口氣,滿眼心疼地握住丈夫的手,轉而又惡狠狠看向我。
“人家都旺夫就你克夫,現在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解剖我兒,今天你要是敢動我兒一根汗毛,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得跟你同歸於盡!”
“還捐器官,你要是真發善心現在就撞死在這,等你死了我就把你捐了,也好成全你這尊菩薩!”
我垂眸,囁嚅道:
“媽,我也隻是想......”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一巴掌打斷,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疼。
“我兒都死了,你這個賤貨也不配再叫我媽!”
“一會去火葬場的時候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晦氣了我兒子的往生路!”
我乖巧地連聲應是,用剛才甄佑冰給我的帕子給婆婆擦了擦臉。
她這一遭急得汗水淌了滿臉,早就想擦幹淨,甄佑冰阻止的話就這麼梗在了嘴邊。
果然,沒過一會,原本還張牙舞爪的婆婆立刻昏睡了過去。
甄佑冰見狀心虛地掩飾道:
“一定是伯母因為你要解剖景秉,悲傷過度暈了!”
我連一個正眼都沒分給他,自顧自又打了一個電話。
甄佑冰此刻像是驚弓之鳥,見我打電話立馬急了。
“你又要幹什麼?!”
我強擠出幾滴淚,心如死灰地看向他。
“聯係火葬場啊,既然不能完成我老公的最後遺願,那就趕緊讓他入土為安吧。”
3
甄佑冰急火火地按住我的手。
“嫂子,我來聯係火葬場就行,你先在這照顧伯母!”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將電話撥出。
“這最後一程路,我想親自送景秉走。”
沈景秉,你不是愛裝死嗎。
那我就讓你真死。
和火葬場聯係好後,甄佑冰臉上急色更甚,不斷找借口想要阻止我。
我先發製人。
“甄佑冰,我早就想問問你了,你身為景秉生前最好的兄弟,為什麼他死之後處處和他作對?阻止他完成捐獻遺願也就算了,如今連他入土為安你也要阻止,你還是不是人!覺得我一個女人好欺負是嗎?!”
我聲淚俱下,顫抖著手指著他。
甄佑冰愣在原地,張了張嘴發現無言以對。
還不等他想好新借口,火葬場就來接人了。
甄佑冰眼睜睜看著“屍體”被抬上靈車,急得像是油鍋上的螞蚱,他上前將我攔住,眼眶發紅。
“嫂子,要不再搶救一下吧,我剛看到沈哥眼皮好像跳了跳!”
我心中冷嗤,直接把死亡證明拍到他臉上。
“甄佑冰,開玩笑也得有個度,死亡證明是你親手開的,你現在和我說我老公沒死?!我是傻子你是傻子?!”
“你身為我老公的主治醫師,應該清楚醫療事故的影響性吧?”
甄佑冰聞言一愣,眼裏滿是掙紮。
但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我不再理會他,也跟著上了車。
寂靜的車子裏,沈景秉蓋著白布,安詳地躺在擔架上。
眼皮不斷跳動。
看來,他的意識已經清醒了,不過身體依舊處於麻醉狀態。
這樣正好。
一會火化的時候,他可以好好體驗體驗了。
我盯著他,上輩子發生的事在我腦海不斷上演。
男人坐在豪車裏,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雜草,直到現在依舊刺痛著我。
“誒呀,這不是我那糟糠之妻嗎,怎麼跟下水道的老鼠同吃同住了?”
彼時我滿眼震驚。
“你沒死?!”
沈景秉似乎很欣賞我的表情。
他玩味地笑了笑,隨後攬著他初戀的腰肢笑得肆意。
“你這種蠢豬真是好騙,我略施小計就把你騙得團團轉,這些年被追債的日子不好過吧?”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衝擊的大腦一片空白,沒看到朝我疾駛而來的車輛,當場就沒了命。
其實,如果他不愛我了,大可和我直接說。
而不是偷偷將公司法人變成我,留給我巨額債務後假死脫身,和初戀雙宿雙飛還要在我最落魄的時候踩我一腳。
好在老天垂憐,在我發現真相後給了我新生。
這次,我讓他假死變真死!
這麼想著,就見沈景秉眼皮跳動的愈發頻繁。
我催促司機加快速度。
隨後伏在沈景秉耳邊,輕笑一聲。
“馬上就要成為活人火化第一個案例了,期不期待?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會知道你的計劃?不過,這輩子你都得不到答案了。”
“放心,你死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的。”
我著重說了“照顧”,話裏是明晃晃的不懷好意。
沈景秉是有名的大孝子,聽到我這話眼角溢出一滴淚,眼皮跳動的更加頻繁。
手機響個不停,是婆婆和甄佑冰打來的。
我索性關了機。
4
司機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火葬場。
我擔心沈景秉因為我的刺激提前醒來,立刻找到相關人員。
“我老公死的突然,家裏孩子發著高燒離不開人,我婆婆也因為悲傷過度暈了過去,現在一大家子都需要我照顧,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老公先火化?”
我陪著笑,拿出手機亮了亮付款碼。
那人心領神會。
很快,沈景秉就被推進了焚化爐。
剛想按下焚燒鍵,我卻上前阻止。
好說歹說,他們這才讓我來按下焚燒鍵。
我站在焚燒爐前,看著玻璃窗裏沈景秉安詳的“屍體”,笑了。
這次,由我來送你上路!
可下一秒,身後突然傳出一股巨力,將我猛地推開。
婆婆和甄佑冰火急火燎趕來,大聲道:
“不能火化!我兒子他......”
她嚇得身子癱軟在地。
婆婆支支吾吾半天,嘴裏隻重複“不能火化。”
我心中冷嗤。
到底她還是沒敢說出沈景秉根本沒死。
甄佑冰目眥欲裂地看著焚化爐的“屍體”,急忙說道:
“嫂子,我們這邊習俗都是要守靈七天的,你怎麼能這麼快就把沈哥送到了火葬場!”
婆婆這時也哆哆嗦嗦上前。
“這是我兒子,還輪不到你來火化!”
我狀似無奈地將情緒崩潰的兩人拉開。
“媽,佑冰,我知道景秉死了你們很難過,可人已經死了,無論我們再怎麼挽回,他都回不來了。”
“你們快讓開吧,火葬場不是讓你們打鬧的地方,別耽誤人家工作!”
話音落下,我嚴肅神色,將兩人拉開,剛要按下焚燒按鈕。
婆婆就大喊一聲。
“住手!不許燒我兒子!”
爭執間,我一個閃身將她避開。
婆婆沒有收住勁,頓時就撲到了焚燒按鈕上。
火舌瞬間將沈景秉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