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病弱,在重症監護室兩三天才緩過來。
萌萌生日前一天,林默北罕見地拎著蛋糕來醫院看望我們。
“萌萌真勇敢!叔叔特意買好吃的來獎勵你!”
萌萌瞬間破涕為笑,高高興興吃下林默北遞過來的蛋糕。
我心酸不已,女兒明明受了那麼大委屈,卻還是被他的小恩小惠感動。
感慨間,萌萌突然滿臉通紅,倒在地上呼吸困難。
“萌萌,你怎麼了?”
我衝過去,才看清桌上是芒果蛋糕。
“你不知道萌萌芒果過敏嗎?”
“我,我忘了......”
林默北從前把萌萌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
知道女兒芒果過敏,從此家裏再也沒出現過任何芒果口味的東西。
醫生問詢而來,又一次將女兒推進了搶救室。
我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朦朧中熟悉又陌生的觸感印在臉頰。
“阿怡,對不起......再等等,我一定會補償你們娘倆。”
我隻覺得好笑,我們過得什麼日子,他一清二楚卻袖手旁觀。
如今說要補償,晚了!
值得慶幸的是萌萌很快度過了危險期,林默北喜極而泣。
“萌萌,對不起,你想要什麼,叔叔都會滿足你。”
萌萌黯淡的眼睛瞬間放出神采。
“什麼都可以嗎?”
“明天是我七歲生日,您能不能陪我去遊樂園啊?”
看著萌萌期盼又小心翼翼的眼神,他忽然想起豆豆每次霸道理所當然的樣子。
同樣是自己的孩子,萌萌怎麼感覺有點可憐。
“好的,我答應你,明天一定陪你去遊樂園!”
萌萌開心極了,晚上她睡不著,偷偷起來用畫筆一次又一次描摹夢想中一家三口去遊樂園的樣子。
“媽媽,你聽到了嗎,爸爸說明天會陪我去遊樂園呢!”
臨睡前,萌萌一次又一次念叨,期盼之情溢於言表。
第二天萌萌挑了一件不那麼發白的衣服,牽著我的手在遊樂園門口踮著腳,不停看向遠方。
眼見遊樂園的人越來越多,林默北卻遲遲沒有出現。
我打去的電話都被掛斷,看著女兒漸漸沮喪的臉,我心中忍不住憤怒。
我讓女兒在保安室等我,自己跑回家尋找林默北。
卻看到他擁著豆豆和薇薇,正讓人拍攝全家福。
婆婆赫然在列,林默北缺席的五年,是我一直照顧她的起居,她曾說我就是她的親女兒。
如今卻見她將林家的傳家玉鐲套在薇薇手上。
他們才是一家人,我和女兒什麼都不是。
“奶奶的大孫子,快來,奶奶抱著拍照!”
我憤怒異常,被他們一家肆無忌憚欺負,如今連女兒卑微的願望都要踐踏。
正要衝上去,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保鏢捂著嘴,拖出去。
薇薇出來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跟保鏢耳語片刻。
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本能地站起身撒腿就跑。
卻被追上來的保鏢扯入車中,將我帶到一處廢舊遊樂園。
萌萌也被帶到這個地方,他們將我們母女綁在跳樓機上。
“林總說了,既然你們心心念念遊樂園,就讓你們玩個夠!”
女兒嚇得大哭,拽著保鏢的袖子哀求,
“叔叔,我錯了,我再也不玩遊樂園了,你們放過媽媽吧,她有心臟病......”
保鏢憐憫地看了我們一眼,還是義無反顧按下了按鈕。
隨著跳樓機的不斷升高,我緊緊牽著萌萌的手,害怕得不停掙紮嘶吼。
上上下下,我不知昏死多少次,又被驚醒多少次。
直到天黑,跳樓機才停下來。
我們癱倒在地,仰望著無邊黑暗中漫天的星光。
女兒神色麻木,定定看著手上的銀鐲半天,狠狠扯下扔進黑暗中。
那隻銀鐲是林默北去湘西前送她的最後一個生日禮物,這些年她一直戴在手上。
“媽媽,新爸爸會喜歡我嗎?”
我明白,女兒是徹底對林默北失望了。
“萌萌這麼乖,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我連家都沒回,找打印店打印離婚協議簽字後快遞給林默北。
牽著女兒的手,義無反顧奔向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