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怪一樣,不知道哪來的墨鏡,架在我鼻梁上,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真是沒力氣,不然能跳起來砸他腦袋。
“沈亮凡,我看你真的是皮癢了!等爺爺好起來,非給你蓋帽!”
“那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話音剛落,周圍沉默了。
我想到自己的病情,別說蓋帽了,起來都難。
空氣一時間靜默了,還是沈亮凡打破沉寂。
“都別杵著了,咱們這不是過來拍照的嗎?走走,去拍照去!”
眾人指著我:“齊君然怎麼辦?他這也起不來啊!”
“起不來就連床推走,這多大事,來兄弟幾個搭把手勒!”
沈亮凡把我的那些管子全部都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後招呼班裏幾個高大的男生,把我的床給推了出去。
走廊裏麵熱鬧非凡,周圍有人問道:
“這孩子怎麼了?幹啥去?”
“咱們去拍畢業照!”
“畢業照啊!年輕真好,小夥子轉眼間就畢業了,該考大學了!”
我心裏沉甸甸的。
沈亮凡接過話茬:“對,咱們要考體育大學。我這哥們籃球打得可好了!”
眾人紛紛給我豎起了大拇指,“小夥子加油!”
“一定可以的!”
我也笑了笑,爸媽跟在後麵紅了眼眶,一群人簇擁著我坐了電梯下樓去。
就在醫院門口的那塊空地上,我打眼一看,班上60多人全部都過來了。
熟悉的臉龐,還有他們熱情的微笑,都讓我打心眼裏覺得暖暖的。
“拍了畢業照,咱們也算是共同奮鬥了。”
說起來也是慚愧,這三年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動輒就請假,好幾個月才能見一回麵。
但是班裏有啥事他們都在群裏說,沒有一個把我丟下的,甚至在我好了以後回去學校,他們也十分照顧。
記得第一次病發手術結束之後,我休養了半年才回去。
對於班級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是我的位置始終被保存得很好,他們自發換座位,但是每一個人都會有機會跟我坐一塊。
那次我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沈亮凡。
“齊君然!這次正好輪到你跟我坐,快叫爸爸!”
我笑罵了一句,捶了他一拳,坐下來之後周圍同學全部都過來了。
“齊君然,你好白!”
“廢話,人家生病了臉色能好看嗎?”
“你懂個屁,我是說他在醫院裏麵捂了這幾個月不見太陽,皮膚好的勒,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以後隻在家裏捂著不出去了,省下護膚錢!”
我真的會謝。
“齊君然,咱們可以繼續打籃球了,下午就有一場比賽!”
“不行,我聽我爸說了,他現在不能劇烈運動。”
沈亮凡想了想說:“他雖然不能上場,可是能出主意規劃戰術啊!狗頭軍師懂不懂?”
“不行就讓齊君然站在籃板底下,他們肯定不敢過來!”
我真的謝謝你們,真沒把我當人。
高一下學期我恢複正常生活,跟著大家一起上學放學,偶爾打兩球,開始慢慢鍛煉身體,準備考體育大學。
我甚至都想好了,如果身體不允許,我就轉別的項目,反正我要考大學。
結果高三了,命運又跟我開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