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孟澤辰疲憊的從淋浴間出來。

聽到密碼鎖轉動的聲音他剛抬頭，就看見站在霍羽靈身後探出半張臉的鄭清策。

"澤辰，外麵雨下的實在是太大了。羽靈讓我在這兒呆一晚上。"

孟澤辰麵無波瀾，“隨便。”

無所謂，他都要走了，鄭清策愛住哪住哪。

霍羽靈將車鑰匙甩在玄關的櫃子上。

"為什麼不等我就先走了？"

金屬撞擊聲惹的孟澤辰側目。

"有什麼好等的，"他抬頭直視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語調冷然，"你不也沒將答應我的事情當回事兒嗎？"

霍羽靈皺眉，“都說了再給你買別的，能不能不要再不依不饒？”

孟澤辰毫不猶豫的甩開了霍羽靈的手。

“他自己滾下樓梯，你說是我推的。

將我的作品給他，你說我不知好歹。

你答應給我的畫轉頭給他，又說是我鬧。”

孟澤辰笑了，“到底是我鬧，還是你霍羽靈的心是偏的？從始至終都隻站在他那邊？”

霍羽靈一瞬間啞然。

鄭清策心疼的望向霍羽靈，指責道，“孟澤辰，你過分了。

你忘記你耳聾是誰照顧你的？就憑你的身份，要不是羽靈，連拍賣行門你都進不去。她為了你付出多少，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說著也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如何，鄭清策的手向後撐了一把。

孟澤辰和他父親的合照在地上轟然碎裂，鄭清策退開還在上麵踩了一腳。

“呀！”

鄭清策看向孟澤辰，“我不是故意的。”

說是道歉，眼裏全是挑釁。

孟澤辰蹲下身子，看著上麵自己父親臉上的腳印。

他不想將這麼重要的照片那麼早的塞進不見天日的行李箱。

可沒想到......

孟澤辰的家庭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鄭清策知道這張照片意味著什麼，他就是故意的！

怒火在胸腔燃燒，孟澤辰渾身顫抖，舉起拳頭狠狠的打過去！

“咚！”

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客廳炸開，霍羽靈扶住捂著頭有些站不穩的鄭清策。

霍羽靈喝道：“你在做什麼？”

鄭清策麵目頓時陰冷。

他扯過孟澤辰，將人狠狠的推了出去。

孟澤辰踉蹌著撞上酒櫃，整個人向後栽倒。

後腦勺正磕在桌角。

這一切都在霍羽靈視野盲區，隔著半張櫃子，他隻看到孟澤辰打了鄭清策之後突然滑倒。

鄭清策拉住想要看情況的霍羽靈。

"羽靈，我的頭好疼......"

孟澤辰疼得頭痛欲裂。

他渾渾噩噩看著霍羽靈過來，可女人的身影擦著他指尖掠過，將鄭清策穩穩扶住。

"孟澤辰，你過了。"

霍羽靈神情肅然，聲音冷得像冰，"是我太愛你了，讓你不知道輕重。"

“你自己呆著好好反省吧。”

她扶著鄭清策往門外走，沒有再看孟澤辰一眼。

溫熱的血順著脖頸流下，孟澤辰顫抖著撥打了120。

深夜急診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

孟澤辰摸著頭上的紗布，隱隱約約還有酒精灼燒的疼痛。

他點開朋友圈。

鄭清策發了照片，配文是"羽靈心疼我心疼的一夜沒睡。"

照片裏霍羽靈垂眸為鄭清策敷藥的側臉，和當年在病房給他剝橘子的模樣漸漸重疊。

孟澤辰笑了。

他釋懷了。

不是他的東西。再怎麼強留也沒有用。

他在醫院躺了三天。

這三天裏鄭清策的朋友圈不斷，而他一條消息都沒收到過。

孟澤辰平靜的給每條都點了讚。

三天後孟澤辰出院，也到了離開的最後一天。

他將手機裏鄭清策發來的所有挑釁彩信打印成冊。

又把網購了兩本假結婚證。

一起放在霍羽靈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別人不懂，但孟澤辰知道，霍羽靈一定懂。

孟澤辰剛踏入機場，霍羽靈的消息彈出來："給清策道歉，我會考慮給你一個台階下。"

台階？

他孟澤辰不需要。

從不讓霍羽靈話掉地上的孟澤辰卻再沒有回複。

直接一鍵拉黑。

將手機卡拔出扔進了垃圾桶。

登機廣播響起。

飛機艙門關閉前最後一秒，孟澤辰看著遠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霍羽靈，你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