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揚和蔣婉茹離開後,屋裏陷入一片寂靜。
顧朝乾站在原地,拳頭攥得發白,後槽牙死死咬緊。
他猛地抬頭,聲音沙啞。
“嫂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沒死?”
我的心狠狠一顫。
該怎麼解釋呢?
告訴他我死過一次,還是告訴他他前世跳湖的結局?
“我......”
我咬了咬唇,轉身衝進臥室,手指飛快地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打。
憑借前世的記憶,我直接搜到了顧夕揚和蔣婉茹的外網賬號。
頁麵上跳出一連串的照片,有他們在海灘擁吻的,也有在高級餐廳舉杯的。
甚至還有顧夕揚摟著蔣婉茹,配文“新生活,新開始”的帖子。
我把屏幕轉向顧朝乾。
“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怕會影響你高考,一直沒說。”
顧朝乾盯著那些照片,眼神從震驚到憤怒,最後竟眼眶通紅地笑了出來。
“所以他們假死,就為了去過這種日子?”
“從前把我丟給你,現在看我有用了,再回來摘果子?”
他的眼淚砸在鍵盤上,我伸手想擦,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嫂子,你放心。”
他聲音低得發狠。
“這次,換我來我保護你。”
淩晨,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
摸黑走到廚房,眼前的場景讓我汗毛直立。
顧朝乾站在垃圾桶邊,正在用打火機點燃蔣婉茹白天留下的監護人文件。
“朝乾,你要幹嘛!”
我衝過去拍散紙張,火星四濺。
他轉過身,眼睛裏全是紅血絲,聲音卻抑製不住地興奮。
“嫂子,我查過了,雖然我還有幾個月才成年,但年滿16歲就能自己選擇監護人。”
“明天我們就去公證處,把我的監護人改成你,他們休想控製我。”
我這才發現,客廳的書桌上攤著“未成年人保護法”和“民法通則”,電腦屏幕也停留在法律谘詢頁麵。
這個傻孩子,居然熬夜研究這個。
第二天一早,門鈴又響了。
這次來的是一個穿著西裝的陌生人,胸前別著某MCN機構的工牌。
“顧朝乾同學是吧,我們是來找你簽合約的。”
男人笑得殷勤。
“你哥哥已經替你同意了,隻要你露個臉直播,每場下來比博士月收入都多哦!”
顧朝乾臉色驟冷,話都沒說就要關門。
男人卻猛地抵住門縫,想擠進家門。
“別急著拒絕呀,你哥哥說你最聽他的話了。”
我正要把茶水潑在他皮鞋上,卻在下一秒僵住。
顧夕揚舉著手機從樓道衝上來,鏡頭直懟顧朝乾的臉。
“家人們看啊,這就是我省狀元弟弟的家!”
“雖然破了點,但寒門出貴子嘛!”
蔣婉茹擠進畫麵,尖聲笑道。
“朝乾,快和直播間的家人們打招呼呀!”
“誒呦呦,感謝榜一大哥刷的火箭,我替弟弟向你鞠躬啦!”
彈幕瘋狂滾動。
“狀元弟弟好帥,明明能靠臉吃飯非要靠本事?”
“哥哥也好負責哦,快來個富婆姐姐把他倆都收入囊中哈哈哈!”
“屋裏這女的是誰,看著凶巴巴的就煩,趕緊拉走別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