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見我衣衫稍亂,忙上前替我“遮掩”。
“妾身馬車上備有衣裙,快扶大小姐下去更衣。”
我知道此刻自己若離開了,不出半日我的“風流韻事”就會傳遍京城。
我站在原地沒動,朝壽王妃一拜。
“右相之子王越在王府後院試圖輕薄本郡主,還請王妃為我做主!”
此言一出,右相夫人最先坐不住。
“昭陽郡主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誰不知我兒早已定下未婚妻,他何苦來冒犯郡主?”
王越以及他的同夥被帶上來,王越倒打一耙直言是我勾引他,另外兩人連聲附和。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嫌棄。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我拔下簪子,抵在脖間:“今日我若受辱而死,是不是就能證明我的清白?”
我的簪子又指向那三人。
“我死了,你們也得償命!”
鬧到這等地步,我的三位童養夫都不肯出麵為我辯解一句,他們靜靜看戲,仿佛是局外人。
父親勸我息事寧人,莫要將事情鬧大徹底毀了名聲。
“你妹妹還未婚配。”
直到這時,裴鈺才起身拱手道:“事關女子聲譽,還請王妃徹查此事。”
柳家再落魄,我依舊是上了玉碟的宗室女,要是含冤死在宴席上,饒是壽王妃也擔不起這個罪責。
她下令徹查的話才出口,王越的兩位同夥就嚇破了膽子招認了。
“是...是王公子起了色心,冒犯了郡主。”
“我們什麼都沒做!還請王妃娘娘饒我們一命!”
右相夫人麵子過不去,打罵王越:“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郡主也是你能招惹的!”
這時,地麵突然劇烈抖動起來,酒水飯菜滾落在地上。
耳邊是各位女眷的尖叫聲。
“地震了!”
“快躲起來!快啊!”
眾人四處逃竄,我被人推搡踩到一串散落的珍珠,腳下一滑重重跌倒在地。
頭頂響起木頭斷裂的聲音,我抬頭驚恐發現一根柱子即將倒下。
我慌亂伸出手,腳踝處刺骨的疼痛讓我無法挪動身子:“救我...”
柳嘉月離我很近,她完全嚇傻了呆愣在原地。
裴鈺衝過來將她拉走。
我認命閉上眼,等待死亡降臨。
“小姐!”
翠雲撲上來將我護在身下,我聽見柱子落在她身上的聲音,翠雲悶哼一聲,嘴角緩緩溢出鮮血。
我瞪大了眼睛,渾身發顫。
餘光中,我瞥見一向疼愛我的父親正在安撫受驚的柳嘉月,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大女兒身陷險境。
最後還是壽王妃指使奴仆搬開柱子,又迅速請了大夫。
我並未受傷,可翠雲卻陷入昏迷。
之後的日子裏,我都呆在府上照顧翠雲,期間父親和裴鈺想來看望我,我都稱病沒有相見。
無論前世今生,我都不曾懷疑過父親對我的疼愛。
父親總說我是他與母親唯一的孩子,可是當危險來臨時,我親眼目睹了父親對柳嘉月的關心。
至於裴鈺,我撫摸著慈濟派親信送來的一封親筆。
“我願意娶郡主為妻。”
有了慈濟的承諾,我的心總算安定了。
一晃就到了宮宴的日子,我剛下馬車裴鈺就朝我走來。
“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他捏緊拳頭,冷笑:“柳鶯鶯我可以娶你為妻,但我們要約法三章。第一,你不能再仗著身份欺辱嘉月...”
他話未說完,我打斷不解道:“世子莫不是得了癔症,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
裴鈺眸中滿是隱忍:“薑赫為了抗婚,連夜納了七八房小妾。”
“周嘯更不用說,他整日泡在妓院,不知道背地裏養了多少外室,浪蕩名聲早就傳遍京都。”
“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
李公公就在這時前來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昭陽郡主溫婉賢淑,才德兼備,特賜婚慈氏長子慈濟。擇良辰吉日,行大婚之禮,欽此!”
我接過聖旨,叩謝聖恩。
而裴鈺則惱怒抓住我的手臂:“誰不知慈濟帶發修行多年,你為了一己私欲竟連出家人都不肯放過?”
殿中眾人議論紛紛,大都是在指責我以強權逼迫佛子還俗。
“裴公子怎知在下不願?”
一道清冷男聲從大殿門口傳來,是慈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