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聚餐時我夾走了男友新歡愛吃的最後一塊海鮮,他就將我放在閑魚上以九毛錢拍賣我的一夜。
他的好友在網上搶瘋了,宋月的哥哥更是現場甩出一塊錢讓我晚上酒店等他。
我正欲生氣質問,沈聞澤卻將我拉到一邊麵帶愧疚。
“我也沒辦法,小月懷了我的孩子,她家裏要看到我的決心,反正你也懷不了,和他哥睡一晚沒什麼。”
“你配合做個戲,隻要這一關過去,孩子生下來後,我們就結婚。”
此時,沈聞澤手機一響。
【到賬五千萬。】
四周哄笑一片:“葉輕竹你真不要臉,專程借高利貸演戲呢,五千萬買你一夜?宋哥多給那一毛都是看得起你!”
沈聞澤笑了笑:“不過是為了氣我而已,沒了我她活不下去的。”
我不置一詞,隻看向手機屏幕。
遠洋的竹馬發來消息:“等我。”
1
熄滅手機屏。
周圍人見我不說話,紛紛嘲諷道:
“葉輕竹,你這是做了誰的金絲雀?不會早就背著沈哥出去賣了吧。”
“沈哥不過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還暴露了你的真麵目,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聽著這些調笑,沈聞澤緊蹙眉頭,攥著我的手腕。
“輕竹,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我沒有吭聲,默默將手機揣好。
“我說不是,你信嗎?”
見我不辯解,沈聞澤眸底的怒火更甚。
他閉了閉眼,換上一副冰冷的樣子,轉而和宋月十指相扣。
宋月麵色嬌羞:“聞澤,你昨晚把我的裙子撕爛了,是不是該賠我一條呀?”
我眼眸微顫。
昨晚,是我的生日,我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回來。
夜深了,菜涼了。
我隻等來他的一句公事繁忙。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公事。
沈聞澤瞥我一眼。
“好啊寶寶,我直接把舞竹服裝店送給你好不好?”
我心頭一怔,這個店是我家破產時,我父母花費所有積蓄買下的店鋪。
“沈聞澤!這是我爸媽的店啊,你想斷了他們的活路嗎?!”
他嗤笑一聲:“沒有我哪有這家店?”
我掐著手心,話語堵在喉嚨口。
是啊。
當初和他在一起後,他花重金填補葉家的漏洞,才讓我父母保住了這唯一糊口的營生。
“沈哥就是霸氣,我都不敢想以後孩子出生了會有多幸福!”
“讓葉輕竹貢獻一家店哄我們月公主開心是她的福氣,她有什麼資格拒絕!”
宋月環上沈聞澤精瘦的腰。
“聞澤,爸爸媽媽知道你這麼愛我,一定會同意我們倆的婚事的。”
沈聞澤勾唇。
看向我時,臉色卻立刻冷下來。
“葉輕竹,你收拾收拾,晚上去陪小月的哥哥,之後我再把五千萬退給你還貸。”
周圍人紛紛鼓掌:“沈哥真是不離不棄,這種糟糠之妻的貨色也就沈哥願意憐憫了。”
宋明猥瑣地笑著,湊過來伏在我耳邊。
“輕竹妹妹,我喜歡性感的,別忘了哦。”
他的手在我肩膀流連,“不知道你這身子夠不夠軟......”
我嘴裏一陣反胃,一把推開他。
“別碰我!”
“喲!沈聞澤,你這女朋友夠野的,小爺就喜歡這一款!”
他舔了舔嘴唇,立刻生撲過來抱住我。
我死死掙紮。
“沈聞澤!救我!”
2
沈聞澤聞聲,身形一頓。
他回頭,卻沒動。
宋明肆意妄為的這一刻,包廂裏所有人眼裏都染上了欲望與嘲弄。
摟著宋月坐下的他。
眼睜睜看著我的衣襟被撕破。
摸出的手機被踩碎。
奔向包廂門口的腳步被啤酒瓶擊中。
我跪倒在地。
圍觀者在沈聞澤的默認中,一個個上前。
有人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加入了這場暴行。
我一遍又一遍呼喊沈聞澤的名字。
他都無動於衷。
就像五年戀愛裏,我的每一次求救一樣。
他從來都是最初的那個加害者,但最後卻用置身事外來全身而退。
那一次,我們露營時突然下大雨。
他拋下高燒40度昏昏沉沉的我回了市區,隻因宋月在家門口扭傷腳踝。
人跡罕至的郊外,我用盡全身力氣給他打電話。
他卻說著有緊急會議要開。
回應我的隻有一句:“才40度也死不了,別矯情了,我讓林助理去接你。”
他說話時,我聽到了旁邊宋月柔弱地嬌喊聲。
而我燒得混沌,隻能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
回答我的隻有空氣。
隔天我躺在病床上質問他。
他慢條斯理地給我削蘋果。
“我拿下了宋家的項目,關心她是應有的禮數。”
“我給你爸媽轉了筆生活費,讓他們最近過好一點。”
因為沈聞澤在我最落魄時的接濟和幫助,我硬是咽下了這些苦楚。
這一次,他仍然像個局外人一般,冷眼無視我的呼喊。
在宋明的臟手伸向我的裙子的時候。
他終於開口:
“夠了!這裏不是幹這種事的地方。”
我哭得心臟發疼。
跌坐在地上。
沈聞澤走過來,掃過我紅腫的眼眶、被劃傷的腿彎。
他不耐地皺眉。
“輕竹,我說過你隻要乖乖聽話,孩子出生後我也不會拋棄你。”
“但是,會抓人的貓我會一遍一遍地馴服,直到溫順為止。”
“你看看你現在,和破鞋有什麼兩樣?”
狠厲的話像刀子,一句句刻在我心口。
說完,他輕輕捧起我的臉頰,溫熱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
“隻要你乖,仍然可以待在我身邊。”
我猛然推開他。
他根本沒料到我的反應,跌在一旁,掌心撐在碎玻璃上。
宋月驚叫一聲,用自己裙子上的絲巾給沈聞澤包紮。
“聞澤,她這個白眼狼,你還對她這麼溫柔幹什麼!就應該讓他們別停下,讓她知道厲害!”
她嫉妒的眼神仿佛要將我射穿。
我撐著虛脫的身子站起來。
“沈聞澤,五千萬是還給你的。”
“我們分手吧。”
3
這筆錢曾經將我逼入絕境。
是他替我還了這筆債,將我拉出深淵。
卻沒想到。
曾經的救贖隻是另一個深淵。
我將他視為照亮我人生的一束陽光。
當時,他當著所有人的麵鄭重給我表白。
重症病房的奶奶悄悄握緊我的手指,讓我不要同意。
可下一秒,護士就來催繳治療費和住院費。
看著巨額的費用和四處借錢彌補虧空的父母。
我同意了。
我們也曾有過兩年幸福時光。
卻在一次宴會上,一切都變了。
沈聞澤限製我出去工作。
但我還是背著他去做兼職。
那天,我來不及換掉廉價的裙子就趕往宴會。
也就是這時,宋月出現了。
鮮明的對比讓沈聞澤黑著臉,全程沒有靠近我。
他和宋月調笑,讓我給他拿西裝。
宋月將紅酒潑在我身上罵我是賤女人,隻知道攀權附貴時。
他不置一詞,緩緩搖著紅酒杯。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因為她沒說錯。
沈聞澤見我沉默,第一次沒護著我。
還失手將酒杯砸向我。
避之不及,額頭流血。
紅酒和血液重合在一起。
很疼,很狼狽。
“不會怒的狗,真沒意思!”
他牽著宋月離開了。
留我在指點和議論中,跌跌撞撞逃離現場。
我哭了通宵。
第二天,還是像往常一樣給他發消息。
半個月沒回家的他,再回來時。
身後跟著宋月。
沈聞澤辭退了保姆,讓我每天準備一日三餐送到他們跟前。
不善廚藝的我將手燙起水泡。
菜刀將水泡磨破,傷口流膿結塊。
宋月卻說我不講衛生,想做菜毒死她。
沈聞澤氣憤將我關進地下室餓了三天。
我餓得頭眼昏花的時候,他的助理將他和宋月床上的畫麵實時投放給我。
我絕望昏倒,才得以重見光明。
步伐沉重走到客廳,卻見宋月在把玩一個玉佩。
我仔細收好的玉佩被她一不小心摔在地上。
跑過去想要接住的時候已經晚了。
濺起的碎片劃破了我的手臂。
我小心翼翼拾起所有碎片,卻被聞聲而來的沈聞澤打翻在地。
“不過是枚破玉佩,宋月喜歡就給她玩玩,你怎麼這麼小氣?”
可這是奶奶去世時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我明明告訴過他。
他卻從未放在心上。
我閉了閉眼,不再回憶令人難過的往事。
看到我決絕的眼神,沈聞澤一時之間有些慌亂。
像是沒想不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4
“別鬧了,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你做好你應該做的事,照顧好小月的吃穿住行,特殊日子小月的貼身衣物都要手洗,吃的也有忌口,別人來做我不放心。”
“輕竹,你知道的,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以後小月的孩子生下來,就是你的孩子,你還不知足嗎?”
“這世上也隻有我會慣著你這些小脾氣了,別不知好歹。”
他放緩了語氣,眸底是縱容與壓抑的怒火。
他以為我在鬧脾氣。
我不再接話。
再繼續說下去也隻會是對牛彈琴。
宋月在一旁抱起手臂。
“隻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可以考慮讓孩子叫你一聲媽媽,你就偷著樂吧。”
我扯過沙發上的毯子裹著自己。
麵對周圍一眾不懷好意的眼神。
我隻能點點頭。
“我答應你。”
“但是,現在讓我離開。”
沈聞澤看我軟下來,麵上有些得意。
“好,你先回家,好好打扮,不要丟我的臉。”
宋明卻不樂意了。
“妹夫,我現在立刻就要她!”
沈聞澤皺皺眉。
“明哥,她身上有傷,你也不想鬧出事故吧。”
宋明皺眉,卻一再堅持,還想拉我的手。
冷臉坐在沙發上的沈聞澤厲聲道:“住手!”
“你說過會把她給你,你聽不懂嗎?”
我胃裏翻江倒海,聽到這些話隻覺得惡心。
跌跌撞撞走出包間。
終於得以離開。
那個家不能再回去了。
可身後跟著的兩個黑衣人怎麼也甩不掉。
我輾轉了三個路口。
卻在第四個路口,看到一輛疾馳的車直直朝我撞過來。
我著急躲開,身後的黑衣人卻一把將我推回去。
砰!
意識消失前,黑衣人接通電話。
“人已經撞到了,跑不掉,您放心。”
5
醒來時。
我正躺在醫院,恍惚間聽到周圍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說什麼?!葉輕竹流產了!”
“她竟然能懷孕!”
沈聞澤的聲音裏含著一絲顫抖。
所以,我能有孩子。
但是,他現在卻沒了!
我想睜開眼,可是眼皮沉重不已。
腦子一片混沌。
“沈總,查到了!撞葉輕竹的車是宋小姐安排的…”
“聽說,聽說她有些生氣,氣你聚會時親了葉輕竹的眼睛,所以雇了黑衣人將她圍堵到那個巷子口......”
沈聞澤愣了片刻。
接著說道:“瞞下一切,宋月不能有事,葉輕竹的孩子已經無法挽回,給她擦些藥遮蓋身上的傷口,宋明的哥哥還在等著。”
沈總,她不能出院啊!如果不持續接受治療,她很可能會沒命的!”醫生在一旁著急開口。
“她是我妻子,我還不知道她的身體情況嗎,以前四十度高燒一整晚都能抗下來,也就一個車禍,她死不了。”
“況且我了解小月,她就是喜歡逗逗葉輕竹,不會下狠手的。”
助理實在忍不下去了,在一旁低聲說道:“沈總,她全身都裹了紗布,即便不會死,也動不了了......”
氣氛轉瞬間冷下去,病房一片沉寂。
沒人再敢為我發聲。
沈聞澤低吼:“愣著做什麼?如果因為你們耽誤事,讓小月不開心了,那我不介意讓你們也體會一下後果...”
我心寒至極。
我的孩子都沒了。
沈聞澤為了哄宋月,竟然連我的性命也不放過。
他是想要逼死我。
撫摸我臉頰的指尖溫熱,可我卻覺得異常冰冷。
掀開紗布是可怖的傷痕。
沈聞澤皺眉轉過頭去,他踱步到病房門口,不忍看我。
原來他也會覺得傷勢嚇人。
無數醫生護士圍攏著我,給我擦藥。
“你真的要出院嗎?這恐怕連走路都艱難吧。”
另外一個護士,扯扯她的衣袖:“別說了,聽說沈總決定好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除了他現在的心上人宋月。”
“那天宋小姐來檢查,手指不小心被門夾到,沈總喊了全醫院最有名的專家給她治療,還把那扇門給卸了...”
我急切打斷她們。
“你們...能...幫幫我嗎?”
6
我拚盡全力,說出來的話語才大聲一些。
可她們卻逃似的散開了。
沈聞澤目光如炬盯著我。
“別妄想幹些我不喜歡的事,葉輕竹,你再怎麼折騰也隻能聽我的。”
沒多久。
幾個黑衣人和護士抓著我挪到輪椅上。
我被推著離開。
先前擔心我的那個護士默默站在人群後麵,蠕動著嘴皮,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我明白。
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能夠救了我。
走出醫院大門。
我徹底死心。
這時,沈聞澤接了個電話。
“今晚的菜不愛吃嗎,沒事,等葉輕竹和你哥的事結束後,我親自讓她去給你做飯。”
“你就是太善良了,她命大著呢,死不了......”
他勾起唇角,邊說手指邊按在我的傷口。
像是想驗證一下我是不是還活著。
撕心裂肺的疼刺激大腦。
我耷拉著的腦袋立刻皺眉抬起。
他掛了電話,手指終於放下。
我抬起頭斜睨著他。
他被我眼裏的諷刺氣到,轉手就想給我一巴掌。
就在這時,他懸在空中的手被死死捉住。
“住手!”
我的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他的手上一層薄繭。
我一瞬間愣在原地。
他終於趕到了。
手心裏緊握的刀片滑落在地。
即使我被撞到全身是傷也沒流一滴眼淚。
但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我的眼眶紅了。
沈聞澤滿麵陰鬱,他嗤笑一聲,咬著後槽牙說道:“知道我是誰嗎?還敢攔我,你是第一個!”
許南簫給我擦淚,手指觸碰我的臉頰的那一刻有些顫抖。
他眼尾發紅,眸底全是擔憂和自責。
“對不起,輕竹,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