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紀念日當天,我被扒光衣服倒懸吊在畫布之上。
傅宸淵神色冷淡,拿我的頭發作為畫筆,在眾人的圍觀下寫出“罪無可恕”四個大字。
屈辱跟絕望將我吞噬,直到我流產,傅宸淵卻說冷冷的說這是我應得的報應。
“如果不是你,明珠就不會瘋!我的母親也不會死!”
我光著身子,頭部因為充血而昏死過去。
老管家看不下去,急忙幫我撥打了120。
傅宸淵卻大手一揮,讓所有人都不許同情我,還要抽我的血讓我作畫。
看著他身下的女人笑魘如花,我沉默著閉上了雙眼。
五年間的溫存在我心中如過往雲煙,我不會再留戀一絲一毫。
傅宸淵,欠你的,我還清了。
1.
我身體倒懸,血液瘋狂湧向頭部,讓我眼前發黑,胃裏翻江倒海。
“宸淵......放開我......”我的哀求聲被周圍的議論和閃光燈淹沒。
我的身體像提線木偶般,吊在半空中,傅宸淵將我的頭浸入冰涼粘稠的墨汁,隨後操縱我的身體,在巨型畫布上題字。
“傅先生這幅墨染青絲,當真驚世駭俗!”諂媚的男聲與相機快門聲交織。
今天是傅宸淵書法展示會,而我,葉靈霜,傅宸淵的妻子,正以最屈辱的方式,成為壓軸的藝術品。
他用我的身體,我的頭發,書寫心中的滔天恨意。
“宸淵......求求你......”我的淚水混合墨汁滑落,已經不在乎暴露的身體,隻是拚命護住肚子,“我......我懷孕了......放過我們的孩子......”腹部的墜痛提醒著我身體中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傅宸淵動作微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不等他開口,白薇薇嬌柔的聲音響起:“宸淵哥,靈霜姐姐是不是想用孩子博取同情?明珠妹妹如果健健康康的,是不是也會嫁人有孩子了。”
傅宸淵眼中的動搖瞬間被恨意取代,動作更加狂放!“孩子?葉靈霜,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不配懷我的孩子!”
他的話,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心上,燒毀了我最後一絲希冀。
失去知覺前,我看到畫布上那猙獰的黑色大字“罪無可恕,血債血償”。
......
不知過了多久,我渾身酸痛的醒來,頭皮火辣,身上蓋著散發藥味的白色被子。
“醒了?”身旁傳來傅宸淵冷漠的聲音。
“我的孩子...”我聲音沙啞,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淚水不住的滴落。
孩子,沒了。
傅宸淵眉頭蹙起,正要開口卻被打斷。
“姐姐沒事吧,我來看看你。”白薇薇順勢坐在傅宸淵的腿上,二人就在我麵前忘情的親吻起來。
我拿起枕頭朝二人砸過去,憑什麼害死我孩子的罪人,還要在我麵前耀武耀威。
“傅宸淵,你還我孩子!!”我半個身子爬出床沿,抓住傅宸淵的胳膊,指甲陷入肉裏,大顆淚珠滾落,我幾乎在咆哮。
傅宸淵卻一把甩開我的手,“你不過是沒了個孽種,就跟一個瘋子一樣,那我的妹妹呢?她失去的人生你要怎麼賠?我的媽媽呢?她的命你怎麼還?!我告訴你,今天就出院,你還要繼續贖罪。”
我無力垂下雙臂,看著二人相依遠去的背影,死死咬住嘴唇,腥味填滿了整個口腔。
“傅宸淵,我從不欠你什麼,就算欠了,也早就還清了。”
2.
出院後,我偷偷收拾衣物想逃,傅宸淵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白薇薇。“你收拾東西做什麼?”
白薇薇柔聲道:“宸淵哥,靈霜姐姐可能隻是想透透氣。”
傅宸淵目光落在行李袋露出的畫框一角,粗暴扯出。
那是一幅傅明珠的肖像,畫中女孩笑容燦爛,神采飛揚。
“這是......”我慌亂想搶。
傅宸淵推開我,眼神猩紅:“葉靈霜!你還敢畫明珠!用你這雙沾滿罪惡的手!”
“不是的。”“這是我為明珠畫的第一幅肖像,我拿走想留個念想。”
“念想?”傅宸淵怒火噴發,“你有什麼資格!當初你騙她去了胡老板那裏,將她釘在了畫上,還讓媒體拍下她的身子,是你毀了她!你怎麼膽敢在畫她!”他猛地將畫摔碎。
“來人!我要抽她的血。”幾個醫護人員拿著針管和采血器具走入。
我驚恐後退。
“你們要幹什麼?”
傅宸淵逼近,眼神瘋狂:“你不是喜歡畫畫嗎?我今天就成全你!”
“不!”我拚命掙紮,卻被死死按住。冰冷的針頭刺入血管,鮮血被抽離。
白薇薇在一旁與傅宸淵親昵調笑,仿佛我隻是個無關緊要的祭品。
采血結束,我被拖到畫布前,傅宸淵將畫筆塞進我因失血過多而顫抖的手中,旁邊放著一碗我的鮮血。
“畫!”傅宸淵聲音如催命符,“畫我們。”
說完,他輕柔褪去白薇薇的衣物,二人在我麵前交合,白薇薇的眼神時不時掃過我,露出挑釁的微笑。
她一邊對著傅宸淵嬌嗔,一邊對著我說“姐姐...你可是號稱天才畫師,可得,將我畫的好看些...”
我顫抖著舉筆,蘸上粘稠溫熱的液體,落下第一筆。
我看見傅宸淵眼神複雜,看向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細微的刺痛。
血腥味彌漫,我不知道我畫了什麼,也不知道畫了多久,每畫一筆,都像割裂靈魂。
終於,我體力不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3.
五年前,我和傅宸淵還是藝術界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他是書法大家,墨韻奇才。
我是畫壇新星。
我們因藝術結緣,愛得熱烈。
傅明珠,他古靈精怪的妹妹,也像小太陽般照亮我們的生活,她纏著我教她畫畫。
一聲一口的叫我好嫂子,好姐姐。
那時的生活美好的如畫一半。
直到,那個噩夢般的邀約。
富豪胡老板重金邀請我前去作畫,傅明珠央求我帶上她觀摩學習,我實在拗不過她,隻好將她帶上。
創作地點在戒備森嚴的私人莊園。胡老板從未露麵,一切由管家安排。
我很快沉浸創作,順便指導明珠如何調配顏料,沒想到一群蒙麵人突然闖入,他們用破布堵住了我們的嘴,將我打暈。
再次恢複意識,我躺在冰冷地板,手握畫筆。
麵前巨幅畫布上,傅明珠被人以極其殘忍詭異的姿勢被釘在上麵!
她裸著的身體被惡趣味版塗滿了各種顏料,畫上了各種圖案,她雙眼充斥恐懼,口不能言。
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祭品。
無數閃光燈晃動,記者蜂擁而至。
“天啊!這好像是傅家小姐!”
“葉靈霜!她手裏還拿著畫筆!”
“是她幹的嗎?太可怕了!”
議論和指責聲將我淹沒。
我看著畫布上的傅明珠,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畫筆,腦中空白,再次暈倒。
那一天,成為所有人命運的轉折點。
傅明珠的名聲一夜之間敗壞,精神失常,被送入療養院,傅老夫人也因無法承受打擊,心臟病複發離世。
傅宸淵失去了妹妹和母親,將所有仇恨歸咎於我。
他不再相信我,將我囚禁折磨。
我清楚的知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但如果我從來就沒有同意明珠跟我一起去,這些事也不會發生,於是我帶著對明珠的愧疚,一直默默承受著一切。
頭皮傳來刺痛,我從回憶中抽離,睜開眼,對上的便是傅宸淵充滿怒火的雙眸。
“葉靈霜,”他聲音冰冷,“你這個掃把星!還嫌害得我們家不夠慘嗎?!”
白薇薇適時開口。
“靈霜姐姐,當年那個邀請你去創作的富豪,今天又派人來了。說對你的才華念念不忘,想高價邀請你繼續完成當年的驚世傑作呢!”
我腦子炸開!那個富豪?他還敢出現,當年傅宸淵找了他許久,卻始終沒有找到。
傅宸淵怒意更盛:“怎麼?很驚訝嗎?還是很期待?葉靈霜,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你和那個富豪到底是什麼關係?當年的事是不是你們聯手策劃的?!明珠是不是你們兩個為了掩蓋偷情的犧牲品”
“不!不是的!”葉靈霜拚命搖頭,“宸淵,你相信我!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富豪!當年的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夠了!”傅宸淵粗暴打斷,“事實就擺在眼前!不是你和他勾結,他為什麼偏偏這時又來找你?!”
白薇薇輕拉傅宸淵衣袖,柔聲勸道:“宸淵哥哥,別太激動了。不過......那個富豪這時出現,確實太巧合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麼,讓世人看看,真正的罪人是誰,讓她也好好嘗嘗,明珠當年所承受的痛苦?”
“你說得對。”傅宸淵聲音沙啞冰冷,“我要召開新聞發布會!葉靈霜,你會在所有人麵前,親身體驗明珠當年所承受的一切!我要用你再次創作一幅,獨一無二的贖罪圖,讓世界看清你的真麵目。”
我的心徹底沉入穀底,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隻期望快點死亡,然後解脫。
傅宸淵拿起手機聯係媒體,房門卻被猛地推開。
“住手!你這個逆子!”一聲蒼老威嚴的怒喝傳來。
一位中年人,卻已經滿頭白發,他在幾個保鏢的簇擁下走入,正是傅宸淵的父親!
他攔住傅宸淵,激動的咳嗽了兩聲,。
“害了明珠的,另有其人!是......”
4.
“是......是她!”男人悲憤的指責,炸響在房內!眾人望去,傅崇山顫抖著伸出手指,直指白薇薇!
“爸!”傅宸淵一愣,隨即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不耐。
白薇薇慌張一瞬,迅速恢複鎮定,柔弱地靠向傅宸淵,眼神委屈:“伯父,您......您這是做什麼?薇薇知道您心疼靈霜姐姐,可是......”
“住口!”傅崇山怒目圓睜,“你這個毒如蛇蠍的女人!是你!是你害了明珠!是你害了我女兒!宸淵......你被她騙了啊!”說完,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爸!”我驚呼,
自從傅明珠出事,被千夫所指,傅崇山便一夜白頭,身體每況愈下。
幸虧老管家及時扶住他,但傅崇山已雙目緊閉,急怒攻心暈了過去,房內頓時亂作一團。
傅宸淵看著混亂,臉色陰沉。
白薇薇梨花帶雨的哭訴“宸淵哥......我不知道葉伯父為什麼這麼說我......我真的沒有......一定是靈霜姐姐......在伯父麵前說了我的壞話......”
“葉靈霜!你這個賤人!你到底對我爸說了些什麼?!我爸他身體不好,你還要利用他來汙蔑薇薇!”
“我沒有......”
“住口!”傅宸淵怒吼,“我爸身體早已不堪重負!你現在還想用這種卑劣手段蠱惑他,刺激他!你的心到底有多歹毒!”
“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送去療養院!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一步!”他看著我,眼神厭惡冰冷:“葉靈霜,你不是喜歡表演嗎?好!我成全你!我要讓你在所有人麵前,徹底身敗名裂!”說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轉身去查看傅崇山的情況。
白薇薇在傅宸淵離開後,臉上悲傷委屈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得意。她走到我身邊,踩住我的手,居高臨下道:“葉靈霜,你聽到了嗎?宸淵哥永遠不會相信你的,嗬嗬,還有那個老糊塗,你指望他為你作證?笑話。”
我看著白薇薇得意的臉,在被保鏢拖拽離開的瞬間,手不著痕跡地伸向身邊的行李箱,將一支小巧的錄音筆緊緊攥在手心。
去到療養院那如同墳墓的房間,我的心情卻不同了。傅崇山不會衝動的誣陷白薇薇,一定是查到了什麼,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
果然,沒多久,白薇薇來看望我。
房門從外鎖上,隻有我們兩人。
白薇薇坐在椅子上,優雅地翹著腿,語氣輕蔑:“葉靈霜,你說你,何苦呢?乖乖認罪不好嗎?”
我冷冷看著她,手在被窩裏悄悄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
白薇薇見我不語,開始自顧自地說起來,聲音中充滿了病態的快感:“你知道嗎?宸淵哥哥他真正愛的人是我,他不過是欣賞你那點所謂的才華罷了,真正能讓他依賴的,隻有我。”
“你以為你是什麼天才畫家?嗬嗬,在我眼裏,你不過是個運氣好一點的畫匠而已。”
我直勾勾的盯住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就是天才畫家,不然宸淵也不會娶我,明珠也不會這麼粘我,還讓我為她作畫。”
“所以說傅明珠是個蠢貨!她也真是倒黴透了哈哈,那群蠢貨認錯了人,把傅明珠綁了起來,唉,不過結果來說也沒什麼區別,現在你在宸淵哥哥眼裏,照樣一文不值。”白薇薇果然被我刺激到,一字不落的講出來。
“還有你那個老糊塗傅崇山,竟然還想指證我?他以為他是誰?等我為他請了最好的醫生調理幾天,你看他還會不會記得自己說過什麼!”白薇薇越說越興奮,臉上露出猙獰扭曲的笑容。
我靜靜地聽著,臉上卻依舊平靜,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真相竟然是這樣,白薇薇想害的人,從來都是我。
終於,白薇薇說夠了,滿臉得意,起身離開。“葉靈霜,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宸淵哥為你準備的下一場盛宴,一定會比上一次更加精彩。”
白薇薇離開後,我迅速拿出錄音筆,確認錄音成功後,我心中的負擔總算卸下。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開門聲,我匆忙藏起錄音筆,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家裏的老管家。
“葉小姐,老爺吩咐過,要我聽你的指示。”
我看他拿出了傅老爺的扳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老爺說了,是少爺對不起你,你想要什麼,老爺都會補償你。”
我沉思良久,將錄音筆遞給了他。
“把這個交給傅宸淵,然後,帶我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