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車一路開進謝家，訂婚宴在祖宅宗祠舉行，到場都是謝家宗親長輩。

謝昭陪著宋曦寧逐一向她介紹，兩人簡單完成儀式。

直到最後敬茶應如瑩才出現。

才剛看見她，謝昭立即撇下宋曦寧，再次轉換人格。

站在應如瑩身邊，看著她敬茶。

宋曦寧端著茶杯，傭人把茶倒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茶壺傾斜，滾燙茶湯直接澆到她手上。

痛感敏銳直達神經，宋曦寧端著茶杯的手不穩直接摔到地上。

隨後就是一巴掌落在她臉上。

在宋曦寧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左臉火辣辣的痛，連帶著耳朵一陣嗡鳴。

“宗祠碎杯是對祖宗不敬，按家規要掌嘴十下。”

周圍有宗親長輩開口。

謝昭揚手還要再打第二次，被應如瑩攔下。

“阿延，曦寧她不是故意的。”

她柔聲勸阻，又對著眾人。

“大家再給她一次機會。”

最後溫和對她。

“這一次把杯子拿穩可不能再碎了。”

她麵上帶笑，眼底厲光稍縱即逝。

宋曦寧看得不真切，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第二杯茶傭人還是澆到她手上，宋曦寧強忍著疼痛端穩茶杯。

剛端到應如瑩麵前，還未開口又被謝昭打斷。

“敬茶得跪下，你這樣算什麼！”

宋曦寧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剛要屈膝跪下，應如瑩又攔著她。

“林媽，去拿墊子，免得曦寧傷了膝蓋。”

傭人拿過墊子放在她麵前，宋曦寧剛跪下腿上便傳來鑽心般疼痛。

好像有無數細密鋼針刺進皮肉，她手上不穩茶杯直接摔出去。

茶湯飛濺到應如瑩身上。

她“嘶”了一聲，謝昭肉眼可見慌張地握住她的手檢查。

見她手上有兩點紅痕反手又狠狠甩宋曦寧一巴掌。

“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宋曦寧身形不穩歪倒在一旁，膝蓋上的痛感讓她眼前發黑，幾欲昏厥。

“阿延，曦寧的膝蓋上都是血。”

應如瑩驚呼攔住謝昭。

“還愣著幹什麼，去找醫生！”

謝昭急躁吩咐。

隨意瞥宋曦寧膝蓋一眼又漠然移開。

隻心疼握著應如瑩的手，“你手上的燙傷要及時處理。”

說罷連看都不再看宋曦寧一眼。

宋曦寧狼狽癱在地上，痛意加劇寒意更甚。

應如瑩連忙讓人把她扶起，同時厲聲斥責傭人。

“這墊子裏怎麼會有鋼釘？到底怎麼回事？”

傭人還未開口，周圍宗親裏有人搶先出聲。

“這是大嫂交代的規矩，要進我們謝家的門都要經受這個考驗。”

聞言應如瑩眉心微蹙。

“可當初我嫁給阿延的時候可沒有這個規矩。”

“這是大嫂再給你立威，如瑩你是長嫂，身份自然不同。”

那人解釋，謝昭亦附和。

“既然是母親的意思，我們肯定要照做。阿瑩你是長嫂，長嫂如母，她尊敬你也是應該的。”

說罷冷冷吩咐傭人。

“把她按著跪回去。”

宋曦寧不可置信抬眼，那蒲團上布滿細密鋼針，她的膝蓋已經被刺得血肉模糊。

他不是沒有看見。

如今竟然還要她再跪回去。

“敬茶還沒有完，儀式也還沒有結束，你必須完成。”

傭人架著她再一次跪上墊子，宋曦寧已經疼得麻木，麵無表情。

隻有兩道生理性淚水不自覺滑落眼眶。

那一幕正好被謝昭看見，心下猛地刺痛，才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

腳下遲疑向宋曦寧一步，又恍然回神，現場還有那麼多人在，還當著應如瑩的麵。

他也不可能替她說話。

最終隻能拳起手，偏過頭不再看她。

宋曦寧好不容易完成敬茶，背已經無法直起隻能癱軟在地上。

醫生到的時候，三步並作兩步朝她而來。

卻被謝昭一把拉過。

“你往哪裏去，人在這裏。”

他指著應如瑩的方向，醫生疑惑不解。

又看了看兩人。

端坐高位那個，麵色紅潤，身上也沒有外傷。

反觀地上躺著這個，麵色慘白，一雙腿幾乎淌滿血。

到底誰才是傷患，他還是分得清的。

“這位小姐膝蓋傷得很嚴重，要是不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