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要帶女朋友回家。
他嫌家裏太破舊,找我借了一套別墅裝闊綽。
可他女朋友卻誤將我當成保姆,對我指手畫腳。
在我第五次被她使喚去做事後,忍無可忍說出真相。
可女生卻一臉鄙夷。
「什麼窮親戚都敢對我蹬鼻子上眼了?」
「我可是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你最好對我放尊敬一點,到時候我還能施舍你幾個錢,不然的話,你想都別想再進這家門!」
侄子回來後,更是直接坐實我的窮人身份。
揚言我不過就是替他打工的保姆。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公司換老板了?
1
「喂,你搞衛生的時候能不能專心一點?把牆角那盆盆栽給我挪開點,擋住我鏡頭了!」
「還有,你趕緊把對麵那個花瓶搬到我旁邊來。」
「動作能不能快一點?幹什麼吃的呢?」
蜷縮在沙發裏,吃著我給她洗好的水果盤,穿了一身高仿奢侈品,在美美自拍的女生是我侄子陳澤凱的女朋友。
陳澤凱說自己有一個談了三年的女朋友要帶回來見家長。
但他嫌棄自己家太破舊,找我借了一套別墅裝闊綽。
別墅已經大半年沒住人。
我正好閑著沒事過來打掃衛生。
結果他女朋友楊心悅來的比預計時間早,撞了個滿懷。
本著對侄子負責態度,我熱情迎接。
楊心悅也不客氣,一上來就各種使喚我。
我完全沒找到跟她搭話的機會。
眼下公司那邊出現了一點小狀況,我著急回複消息。
她倒是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我有些憋火的走到她麵前。
「小楊,雖然你是客人,但是你這樣也太不禮貌了吧?」
從進門到現在,她沒給我問過一句好。
要不是看在張澤凱麵子上,我早就已經爆發了。
她聽到我不悅的語氣,這才從鏡頭麵前抬起頭。
不屑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
「你就一破幹活的,難不成還需要我對你用敬語嗎?」
我被氣笑了。
她在我的房子裏,說我是一個破幹活的?
雖然我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但她這副目無尊長的態度。
我第一個接受不了她和陳澤凱結婚。
「你要是這個態度的話,麻煩你現在就出去,家裏不歡迎你。」
我話音剛落,她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噌」一下站起身嘲諷我。
「你一個臭保姆算什麼東西啊?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
「怎麼?電視劇看多了?以為自己在家裏多幹了幾年家政,就是一家人了?」
她撇嘴的時候,還罵了我一句窮逼。
我這才意識到,今天為了方便打掃衛生,我穿得特別簡潔。
未來侄媳婦這是直接把我當成家裏保潔了!
我哭笑不得地解釋。
「我是陳澤凱的小姨。」
2
她聽到這話,不屑的目光才稍微有點柔和。
但很快,又變成了嘲諷。
「我懂了,你就是家裏那種攀關係的窮親戚對吧?」
「真不是我說,就算你是陳澤凱的親小姨,但也畢竟隻是個外人,哪比得上我身份?」
「等我嫁進陳家,家裏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要是識趣的話,現在趕緊討好我,我到時候還能賞你幾個錢。不然的話,你別想再占到任何便宜。」
說完,她自鳴得意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完完全全就是拿鼻孔對著我。
我一時間被她這發言震驚得找不著北。
先不說陳澤凱家境沒有我好。
哪怕就算我不如他有錢,麵對長輩時,也不應該是這副態度吧?
我隱隱生出了後悔借陳澤凱別墅之意。
讓這樣一個瘟神在我家到處自拍,我越想越糟心。
楊心悅卻沒有察覺出我的意思。
她自顧自地開始點評我。
「我知道你是來投奔陳澤凱的,但這別墅畢竟是我婚後住的房子,我也有話語權。」
「總之,你既然有求於人,就不要想著我能把你當長輩去孝敬,再近的親戚,也不過就是個臭保姆而已,不配管我。」
我氣得牙癢癢,真想現在就把陳澤凱叫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女朋友的嘴臉!
之前就有聽陳澤凱講過,楊心悅的家庭並不太好。
所以她一直很看重男方的錢財。
我還救過好幾次場,起碼在她身上砸了五萬塊。
換來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嘲諷?
我打賞給乞丐都還能換來一句謝謝呢!
我再也是顧不上和陳澤凱的約定,給他撥出了電話。
那頭不斷傳來鳴笛聲,好像是堵車了。
他也沒心情聽我多贅述,隻說自己盡快趕到。
掛斷電話後,我才發現楊心悅已經跑二樓去了。
心中一陣警鈴大作。
連忙跟上去後,發現她在我曾經的臥房裏翻出了一對翡翠耳環。
正在對鏡瘋狂自拍。
3
那副耳環,是我媽生前留下的遺物,我和姐姐一人一對。
我都已經好好放在最裏麵櫃子,這都能被翻出來!
無名火讓我失去了理智,衝過去一把扯了下來。
她耳朵被我刮出了血,疼得大叫。
「你個瘋子幹什麼?」
我冷冷地回應她。
「不問自取就是偷。」
她又翻起了白眼,指著所有被她搜尋過的地方囂張道。
「怎麼樣?難不成你去告我唄?」
「我可是這個叫未來的女主人,這裏什麼東西不是我的?輪得到你一個外人在這教育我?」
行走商場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
但要是真和她吵起來,反而顯得我自己掉價。
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打算離開。
可誰曾想她卻一把拉住我。
「誰準你走了?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還沒給我道歉呢!」
「而且你看看上麵這些灰塵,你都多久沒好好打掃了?難不成我男朋友花錢請你是當擺設的嗎?」
我被她聒噪的語言吵得頭大。
索性也不想在乎陳澤凱的感受,單方麵跟她挑明。
「我不是你男朋友請來的保姆,這是我家!」
「你剛才用的所有東西都是我買的,還有這對翡翠耳環也是我的。」
「你要再這麼無理取鬧的話,我現在就報警了。」
誰曾想,我這一番話對她毫無威懾力,反而逗得她捧腹大笑。
她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了。
「大媽,你逗不逗啊?」
「請你來幹活是給你麵子,你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身寒酸樣,這麼貴的別墅,你打工一輩子,不吃不喝都買不起一個廁所!」
我幾乎是沒有反應,就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
哪怕我曾經還隻是個小透明的時候,都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嘲笑我!
楊心悅她一個晚輩,有什麼資格啊?
她捂著被我打腫的臉頰,滿臉震驚。
「你......你居然敢打我!」
他氣的全身發抖,當著我的麵就打電話給陳澤凱。
我壓根不在乎她這一係列騷操作。
我一邊聯係物業要求他們趕人,一邊打算回公司。
結果剛打開門,就被一群濃妝豔抹的女生擋住了去路。
4
她們身上那些劣質香水味熏得我直後退。
其中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女生在熱情呼叫楊心悅。
楊心悅幾步下樓,叫嚷著讓她們攔住我。
有女生發出了疑惑。
「她是誰呀?」
楊心悅環抱著雙手,指著我鼻頭惡狠狠叫囂。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你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一個窮親戚居然還敢在我麵前擺譜,什麼玩意啊?」
她一麵說著,一麵朝我走近,想償還被打的那一巴掌。
我左右開工,又給她另外一邊臉補齊了。
頓時,房間裏鬧成了一團。
她的那群好姐妹紛紛替她打抱不平。
「我靠,你是什麼東西?敢打我們未來的陳夫人?」
「知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誰啊?那可是雲集公司的大老板,別墅都有三套呢!」
「你敢動陳總的女朋友,等著下半輩子完蛋吧!」
我聽著她們一個個中二的發言,忍不住想笑。
雲集公司是我的,大老板是我,別墅也是我的。
我甚至開始懷疑陳澤凱這小子在外麵販賣我身份。
我遠離了他們那一團亂的中心地帶,開口嘲諷。
「你們要是借著陳澤凱有錢的身份在這鬧事,那我勸你們最好早點消停。」
「因為我才是大老板,別墅也是我借給他的。」
我的話音落下,瞬間想起了刺耳的嘲笑聲。
「悅悅,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一個窮親戚還上趕著裝逼,家裏都放著你和陳總的照片呢,她也是真是有臉說。」
顯眼處的合照讓我心頭一顫。
當時為了營造出好的氛圍,我還特意打印幾張合照,沒想到把自己坑了進去。
她們羨慕地看著合照,又酸起來。
「像她這種土包子,就是嫉妒你找了一個有錢老公,嫉妒你年輕貌美,自己沒資本。」
「這種親戚肯定留不得,必須要趕出去!免得到時候貪圖家裏財產。」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笑成了一團。
果然,不是一類人,還真玩不到一塊去。
楊心悅站在他們中間得意地衝我挑起眉頭。
「土包子,你現在給我磕頭認錯,我還可以放你一馬。」
那群女生又跳又叫,叫嚷著磕頭不過癮,還是得打回去。
正好手機又響起,我剛剛要去接,就被楊心悅一把奪過摔得粉碎。
「我告訴你,今天不讓我滿意的話,你別想走出這扇門!」
5
手機裏還存檔著不少重要資料。
我怒氣值一下達到了頂峰。
我一腳踹翻了楊心悅。
其他人見狀,紛紛朝我展開了攻擊狀態。
「你居然敢踹悅悅!純純找死!」
那幾個好姐妹蜂擁而上,我抓起旁邊的擺件朝她們砸去。
屋裏一片狼藉,尖叫聲四起。
僵持時,門開了。
陳澤凱穿著我給他買的那身高定,意氣風發的走進來。
楊心悅頓時嚎成了一個淚人。
「澤凱,你快點來救我!你那個小姨突然發瘋把我們全部打了一頓!」
她指著自己被打腫的臉,委屈得直往陳澤凱懷裏鑽。
她的好姐妹也紛紛吐槽,我剛才是如何暴力對待她們。
「陳總,欺負我們悅悅的人,必須要磕頭道歉!」
陳澤凱為難地看向我。
我擰起眉頭,簡單和他說明了一下經過。
「我對你這個女朋友特別不滿意,但這是你們的事,我也不摻和。」
「反正你把後續收拾好,我要先趕去公司了。」
我剛抬腳,就被楊心悅死死扯住。
她像是那種得了勢的狗,對我充滿怨恨。
「不道歉就想走?」
「澤凱,你忍心看著我受這樣的欺負嗎?」
她的好姐妹立馬幫腔。
「就是!悅悅嫁到你們家可不是來受苦的!你要是不幫她出氣,就別想結這個婚!」
我突然也有點好奇,陳澤凱會是什麼反應?
麵對這樣咄咄逼人又蠻不講理的女方,他難不成還真要妥協?
他歎了一口氣,不自在地哄楊心悅。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她畢竟是我小姨。」
我心裏涼了一寸。
楊心悅緊接著跳罵。
「什麼小姨不小姨?不就是個窮親戚嗎?非說自己是這房子的主人,還說公司是她的。」
「你難道要放縱這樣一個惡毒女人騎到我們頭上來?」
陳澤凱深吸一口氣,幽怨的望著我。
「小姨,今天確實是你不對,你給她們道個歉吧。」
6
我對這個從小疼愛的侄子徹底失望了。
說好聽一點他是戀愛腦,說難聽一點,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居然光明正大幫著一個外人欺壓我?
我反手也給了他一個大鼻竇。
「從今天開始,你別再叫我小姨。」
他神色露出了那麼一絲慌張,但楊心悅卻憤怒得不行。
「你有病吧?別以為你是他長輩,就可以隨便動手!」
「還威脅澤凱?我告訴你,你現在被開除了!你下半輩子再也別想找到工作!」
她的好姐妹們立刻嘲諷我和陳總作對,就是死路一條。
在她們眼裏,我被刻畫成了尖酸刻薄又拎不清的窮親戚。
看著陳澤凱無動於衷的樣子,我內心一片荒蕪。
自己還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楊心悅繼續朝他撒嬌。
「澤凱,我今天第一天上門就受了這麼大委屈,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補償我?」
他寵溺地刮蹭了一下楊心悅的鼻頭。
「當然,我不但會讓小姨給你道歉,還讓她給我們做飯,想吃什麼隨便報!」
我驚呆了。
楊心悅卻繼續加碼。
「還有這套房子也過戶給我當見麵禮。」
陳澤凱隻是看了我一眼,就立馬點頭答應。
楊心悅衝我露出鄙夷。
「現在就簽合同!然後我要開除她!」
我被這兩人的厚顏無恥驚出一身冷汗。
這一套價值千萬的別墅,按陳哲凱現在的實力,打一輩子工都不可能買得起。
我倒要看看,沒有我,他該怎麼應承這個諾言?
但我還是低估了人性的險惡。
7
我被陳澤凱推去了廚房。
他向我表示,自己和楊心悅是真心相愛。
「反正我是非她不娶,你是我小姨,別計較那麼多了。」
他沒有道歉的意思,滿臉都是不耐煩。
我看著他那張人模狗樣的臉,全身都覺得難受。
可能是我平時太慣著他,張口必應,以至於讓他現在都分不清主次了。
我冷冷拒絕他。
「我不會摻和你們的婚事,但現在提出的一切要求,我都不可能答應。」
門外傳來楊心悅和那群好姐妹商量要多少彩禮的聲音。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小姨,家裏可就隻有我一個孩子,到時候我還得給你養老呢。」
「我結婚,你送我一套別墅也不過分吧?」
說著,他就掏出了一張贈與合同。
所有一切都是有備而來。
刹那間,我冷汗直流。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是把我當成維護自己利益的工具。
就因為我不打算結婚,所以他認為我的一切都歸屬他。
難怪,楊心悅會以為他是老板,原來都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貪財男和裝逼女,還真是絕配!
我狠狠甩開他。
「從現在開始,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你結婚我給的20萬禮金,也全部收回。」
陳澤凱在我身後被氣的不輕。
「你那錢不給我給誰?」
我突然被狠狠按住。
他抓起我的手就往合同底下蓋章。
「小姨,看你是長輩,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但你要是不聽,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捧著那張被強行蓋章的合同,視若珍寶。
「從現在起,我就是房子主人了!」
他欣喜若狂地去找楊心悅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監控,整理好著裝,氣定神閑地走出去。
楊心悅態度輕蔑,丟了一張20元的紙幣在我身上。
「大媽,還不快點打掃衛生?」
物業氣喘籲籲趕上門。
「家裏進了幾個賊?警察在來的路上。」
8
楊心悅捋了一把她飄逸的頭發,指著我說進了一個強盜。
「她搶走了男朋友給我準備的翡翠耳環!」
物業驚訝地看著她手指方向。
三兩步走上前,對著我畢恭畢敬的叫了一句「羅總好」。
他狐疑的目光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朝對麵一群人點頭。
「他們私闖民宅,趕緊趕人。」
物業立馬會意,要請他們出去。
陳澤凱心虛地叫起來。
「我才是這房子的主人!」
楊心悅也跟著大喊。
「你們物業幹什麼吃的?沒看到我們才是業主?」
物業頗為無語。
「羅總才是我們的業主,她在我們這兒有三套別墅,我怎麼可能搞錯?」
楊心悅傻眼了,她茫然地看向陳澤凱。
「你快點澄清啊!」
陳澤凱恨恨地看著我,然後一咬牙,堅定地對物業道。
「她名下三套別墅都是我的。」
然後又對著我理直氣壯道。
「小姨,之前看你可憐,特意把你從鄉下接來這養老。」
「但是沒想到你這麼貪心,居然利用親戚關係,悄悄把我名下的財產都轉移了?」
我滿臉都寫滿了問號。
楊心悅恍然大悟一般罵我。
「你還要不要點臉?搶自己親侄子這麼多錢,不怕折壽啊!」
她的那群好姐妹也跟著吐槽起來。
「這種親戚最惡心了,就想仗著長輩身份來坑錢。」
「就應該把她趕回鄉下去種地!垃圾東西,完全就是玷汙了別墅!」
物業都被他們這些話給震驚到了。
陳澤凱惡狠狠地看向我。
「今天你必須把欠我的所有東西都還回來!」
「對,必須還回來!」
眾人起哄聲中,陳澤凱的表情越來越扭曲。
我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問他,我怎麼還。
他眼冒貪婪,從背包裏取出好幾份文件讓我簽字。
我仔細一翻,有一份居然還是股權轉讓書!
上麵白紙黑字地寫著讓我轉讓所有股份。
就連其中的一些條款細節,都是被精心編撰過的。
我隻覺得陳澤凱陌生。
我甚至都回想不起來,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算計我的。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小姨,隻要你把這些都簽了。以後我一定會給你養老的。」
楊心悅在旁邊笑著奚落我。
「澤凱,你也太好了吧?她偷你東西,你居然還給她養老,要是我,早就把她丟警察局去了。」
陳澤凱笑了笑。
「反正養老保證她不死就好了。」
看著倆人陰謀得逞的樣子。
我甚至分不清,這是陳澤凱為了裝麵子還是他的真心話?
物業趕上前,想要阻止他們對我的壓榨。
但我擺手拒絕了。
我麻利的在每份文件上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陳澤凱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但很快就對著楊心悅諂媚道。
「悅悅,等會兒我們就去購物,隨便你買!」
一眾人發出了興奮的尖叫。
也顧不上我道歉的事,拎著包就要出門。
門口,已經停放了一輛警車。
我對著警察淡淡開口。
「警察同誌,他們私闖民宅,而且強迫我簽訂協議,限製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