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願意給假千金徐眠眠捐獻眼角膜。
相愛十年的丈夫楚輕舟在暴雪天把身穿單薄的我關在門外整整四個小時。
我被凍得手腳冰涼,臉色蒼白。
楚輕舟才打開房門。
“江尋溪,你想清楚了嗎?”
從小養到大的兒子楚懷川神情倨傲。
“壞女人,就因為你不給眠眠姨姨捐眼睛,她現在都看不見了,你要是還不同意,我就再也不認你做媽!”
凍到麻痹的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冷笑。
“好,我捐。”
這麼多年終究是錯付了。
既然如此,楚輕舟和楚懷川父子二人,我都不要了。
01
“小姨,五天後的眼角膜捐獻手術,我想請您幫我偽造假死。”
小姨的聲音滿是擔憂。
“溪溪,楚輕舟那小子是不是又欺負你了,還是徐家那一家人又欺負你了。”
“沒事,小姨,我都想好了。”
無論是楚輕舟,楚懷川還是徐家那些所謂的家人,我都不要了。
冰冷的樓道裏,寒風呼嘯,房門被猛地打開,楚輕舟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江尋溪,你知道錯了嗎?”
大冬天樓道凍得冰涼,寒氣直往骨子裏鑽,可我心中的寒冷更甚。
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就因為我不願意答應給徐眠眠捐獻眼角膜嗎?
楚輕舟身後,有一個小男孩跟楚輕舟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的眉眼,同樣冷若冰霜。
“壞女人,你要是還不同意給眠眠姨姨捐眼睛,我就不認你這個壞女人做媽媽。”
聽見兒子冰冷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我的心口。
饒是以前聽多了,我的心裏還是覺得很疼,刻骨銘心。
“我答應給徐眠眠捐獻眼角膜了。”
楚輕舟一貫冷漠的臉上出現了意外。
“你真的想好了?”
我點頭,勉強扯出一絲苦笑。
“既然你們都想要我把眼角膜給她,那我就給。”
楚輕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欲言又止了好幾回,才勉強說出:“到時候你隻需要把一隻眼角膜給眠眠,你還是能看見的。”
我的聲音中滿是疲憊。
“無所謂了。”
楚輕舟微微皺眉,打開了房門。
“進來吧,你既然想通了就好,這是你欠眠眠的。”
欠徐眠眠!不知道有多少人這麼跟我說,可是,不是她奪走了我二十年本該錦衣玉食的人生嗎?
一進門,我的身體都還沒有暖熱,楚懷川拽著我一臉不客氣地對我說:
“江尋溪,快去做眠眠阿姨愛吃的紅糖小圓子,現在就去。”
我到現在手腳都是冰冷僵硬的,還沒暖回來,可他卻全然不顧我的感受。
我冷冰冰地回答:
“我不會。”
楚懷川突然怒了,滿臉不高興。
“你怎麼這麼沒用,一點也比不上眠眠阿姨半點。”
我手裏端著熱水壺暖手,聲音冰冷。
“既然你這麼喜歡徐眠眠,就讓她當你媽媽吧。”
我很少有對楚懷川這麼嚴厲的時候。
因為從小幾乎沒有感受到父母的愛,所以生下懷川以後,我就發誓要把所有的愛都給他。
在學習方麵我沒有辦法完全輔導他,就隻能在衣食起居方麵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我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卻從未奢求過他的回報。
可就算如此,楚懷川也從未對我有過一絲尊敬。
他習慣了我的任意付出,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全部的愛,卻因為外人的挑撥始終嫌棄我。
他的話語如同利刃,一次次地刺傷我的心。
“有你這樣搶別人人生的懷女人,是我最大的恥辱”
每當楚懷川這樣說時,我的心都會狠狠揪在一起,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一直以來,我隻當他年紀小,沒有判斷力,即使他對我有意見,我也從未有過怨言,隻是默默地忍受著一切。
但現在,我不想再忍了。
楚懷川被我難得的強硬嚇了一跳,不安地看向楚輕舟。
“今天媽媽有點累了,先讓媽媽休息一下,明天再做。”
楚輕舟將一件外套輕輕地披在我的肩上,然後擺手讓楚懷川進屋。
“懷川還小,別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每次都是楚輕舟這偶爾的溫柔,總讓我覺得他隻是天生性子冷,並非對我完全沒有感情。
在那些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就回味著他的這份溫柔,試圖尋找著我們之間的羈絆。
我微微上前,躲過了楚輕舟想要摸我頭的動作,聲音平靜。
“我沒有和他生氣。”
楚輕舟的臉上滿是愕然。
“溪溪,你怎麼了?”
“我難道應該大哭大鬧,惹得所有人不開心,然後在你生氣後,我才妥協答應你的要求,繼續默默付出。”
我反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
這些年,我總是這樣,為了他們的開心,為了這個家的和睦,我一次次地妥協,一次次地付出,可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傷害與冷漠。
楚輕舟沒有說話,他的沉默,就是回答。
我苦笑一聲。
“又有誰會在乎我呢?”
楚輕舟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伸出手想要把我拉入懷中。
我躲過了。
現在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02
“先吃飯吧,我熬的很久的雞湯,暖暖身子。”
楚輕舟轉移了話題,從廚房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雞湯補身體,你多喝點。”
我看著熱氣騰騰的雞湯,表麵泛著金黃的油光,看起來確實誘人。
隻是......
“我不吃香菜。”
雞湯上麵鋪著滿滿的香菜,快要溢出來了。
愛吃香菜的是徐眠眠。
楚輕舟的動作微頓,手中的勺子停在半空中,然後他若無其事地說:
“不吃香菜我給你挑出來就好了,我記得你們女生不是都挺愛吃香菜的嘛。”
我心裏湧起一陣苦澀。
在楚輕舟心裏,女人應該隻分為徐眠眠和其他。
而我屬於其他。
他總是能記得徐眠眠的喜好,記得她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活動,卻總是忽略我的感受,忽略我的喜好。
與以前的默不作聲不同,這次我拒絕了楚輕舟遞過來的雞湯。
“裏麵有胡蘿卜,多吃點對眼睛好。”
原來他是這個目的。
讓我喝雞湯,隻是為了讓我捐獻眼角膜時身體更好。
我硬著頭皮喝下遞過來的一整碗雞湯,沒有嘗出來是什麼味道,隻覺得燙,燙得我整個心仿佛被火燒。
看見我喝完,楚輕舟的臉上才浮現一絲滿意。
“給你的禮物,我知道讓你捐獻眼角膜給眠眠是你受委屈了,但你一開始乖乖答應就好了,何必吃那麼多苦頭。”
楚輕舟遞給我一個精美的禮盒。
禮盒裏麵是某大牌的一個手鐲。
每次我和楚輕舟因為徐眠眠的事情吵架後,他都會送我個小禮物。
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和好方式。
但背後其實是我的一次又一次的退步和忍讓。
就在昨天徐眠眠發了個朋友圈。
配圖就是這家大牌的包包。
而配文是“輕舟哥哥送我的禮物,他還為我找到了眼角膜,我終於可以看見他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幸福
為了買這個包包,需要大量的配貨,而我手中的這個手鐲,不過是其中之一的配貨而已。
“我不喜歡,給別人吧。”
楚輕舟的臉上滿是莫名其妙。
“溪溪,你還在生氣嗎?”
“我沒有。”
“沒有生氣,為什麼不喜歡?以前每次我送給你禮物,無論是大是小,你都是開開心心接受的”
以前隻要是他送的,我都喜歡,但現在我的心已經死了,自然就不會期待他的關懷。
“謝謝你的禮物,我頭疼就先回去睡覺了。”
到了房間還沒來得及休息,手機那頭便傳來叮鈴的消息聲。
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徐父的名字,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煩躁。
“明天你去給眠眠輸血。”
語氣毫不客氣。
等了許久,見我沒回複,徐父又發來一長串60秒的語音。
我沒有聽,正準備把他拉黑,手機靜音。
徐父發來一張圖片,是一個很漂亮的粉鑽,璀璨奪目。
“眠眠喜歡這個,上次輕舟拍下來了,你明天一起帶過來。”
結婚這麼多年,楚輕舟送我的首飾屈指可數,唯有結婚時的那個三克拉鑽戒,靜靜地躺在我的首飾盒裏,偶爾才會在陽光下閃耀出屬於它的光芒。
若是換做以前我心裏必定會不舒服,然後去找楚輕舟理論。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還有五天。
到時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03
將手機關機,才覺得久違的安靜。
這一覺我睡得極不安穩,一直在做噩夢,迷迷糊糊間,不知道現在是何時,隻覺得頭痛欲裂。
外麵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我頭疼得厲害,勉強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窗外的陽光已經刺眼地照了進來,再看一下表,已經是十二點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門口,打開了門。
楚懷川一頭撞在我的肚子上,我措不及防,直接被撞倒在地。
在冰冷的地麵上滑行了幾步,才終於停下,疼痛如潮水般湧來,從腹部蔓延至全身。
“壞女人,你今天為什麼沒給我做午飯?”
“不想做。”
“外公外婆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壞女人,靠著眠眠姨姨的身份才勾引上的爸爸,真令人惡心。”
童言無忌最是傷人。
楚懷川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在我的心口。
看著眼前這個我曆經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兒子,明明是我一手養大,在他小的時候還在我的懷裏,信誓旦旦的保證。
“等我長大了成為男子漢,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媽媽,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怎麼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
“楚懷川,你看不到我今天不舒服嗎?”
他這時才認真看了我一眼,發現我臉通紅後,楚懷川皺著眉,眼神是和他父親如出一轍的冷漠,沒有絲毫心疼,隻有濃濃不悅。
“不就是在外麵待了一會嗎,你怎麼這麼沒用,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媽媽!”
說完,楚懷川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站在門口一陣眩暈,隻能慢慢扶著門框坐下來。
房門被毫不留情地關上。
心口泛起一陣苦澀,我對著楚懷川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
很快我就不是你的媽媽了。
一陣眩暈襲來,再次睜開眼,是被冰冷的涼水潑醒的。
是我血緣上的親爸。
看見我醒來,他滿臉不悅,眼神中滿是厭惡。
“昨天不是說了,讓你今天去醫院給眠眠輸血嗎,你怎麼在這睡懶覺!”
當年我被徐家找上門時,所有人都不歡迎我,包括我的親生父母。
還記得他們的眼神裏滿是冷漠與排斥,仿佛我是一個突然闖入的外人,而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如果不是當初徐母重病需要換腎,估計他們一輩子也想不起來我吧。
而現在,需要我給徐眠眠獻血,他們才又想起了我。
“徐眠眠需不需要血,跟我有什麼關係?”
徐父的臉色瞬間鐵青:
“眠眠按理說應該是你的姐姐。”
聽見他無恥的話,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十年前你不是說徐家隻有徐眠眠一個女兒嗎!”
徐父的臉被氣得通紅。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徐父直接上前,粗暴地將我拉走,我本就身體虛弱,一路跌跌撞撞,眼冒金星,疼痛與疲憊交織在一起,讓我幾乎失去了意識。
徐父仿佛沒有看到我的慘狀,直接把我塞進車裏,飛快地把我拉到了醫院。
一到醫院,他就對著護士大聲說道:
“她是來獻血的,給五號床病人徐眠眠獻血。”
護士見我臉色蒼白,輕聲關切道: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然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徐父卻滿臉煩躁地催促:“別廢話,快點抽,要不然舉報你!”
護士被嚇得不敢耽誤,拿著一個針管就開始抽血,針頭刺入我的皮膚,冰冷而刺痛,隨著血液的流失,暈眩感愈發明顯,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不能再抽了,再抽下去真的會出事的。”
徐父滿臉不耐地讓護士停下。
“真是廢物!”
我被護士扶到了休息室,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被一個巴掌狠狠扇醒。
是我的親生母親。
“你個廢物,為什麼不願意給眠眠輸血,你搶了眠眠的人生還不夠,你還要讓她去死嗎?”
一滴滾燙的眼淚滴到手背上。
失望了這麼多次,再次聽到這些話還是鑽心的疼痛。
輕輕抬起手,把眼淚擦開。
隻有四天,我就可以徹底離開了。
04
我癱軟在椅子上,身體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徐母的發泄我隻能無力地承受著,直到一隻手替我擋住了徐母的巴掌,她才停了下來,那雙滿是怒氣的眼睛轉向了來人。
徐母看見楚輕舟,滿是驚訝,眼神中閃過一絲欣喜。
“輕舟,你終於來了,眠眠一直說想見你呢。”
“今天正好沒事,就過來看一下眠眠,你們也別太傷心,我已經給眠眠找好了眼角膜。”
“真的嗎?上次醫生不是說眼角膜需要排隊,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嗎?”
“我找了一個朋友,四天後就能做手術了,到時候眠眠就能看見了。”
聽著他們三人在這裏討論我眼睛的去處,我隻覺得可笑。
我自己可笑。
這麼多年堅持討好他們的意義是什麼?
到頭來,我得到的卻是毫無顧忌的利用。
徐父徐母離開後,楚輕舟將沒有力氣的我抱到了護士那裏。
貼心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我。
“今天怎麼穿的這麼少?”
我不想理他,看見體溫計上的39度後,楚輕舟的眉頭緊皺。
“發燒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估計楚總也想不到,一個人被關在零度的室外整整四個小時,會發燒吧。”
聽到我滿是嘲諷的話,楚輕舟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溪溪,對不起。”
“等這次手術結束,我們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我們一家人以後好好過日子。”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收回了手。
“感冒影響我做手術嗎?”
護士弱弱地回答:“可能會影響。”
“那我可要好好休息,千萬別耽誤給徐眠眠捐眼角膜。”
楚輕舟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滿是寵溺。
“別害怕,我保證會讓你平平安安的。”
看不見也算平平安安嗎?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小姨急匆匆地走進來,看到我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小姨的眼淚立馬出來了。
她快步走上前,毫不客氣地給了楚輕舟一巴掌。
“你當時答應我照顧溪溪,就是照顧成這個鬼樣子的嗎?”
楚輕舟低著頭,不敢說話,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愧疚。
小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發他去買水,
等到楚輕舟離開後,小姨輕輕握住我的手,眼神裏滿是心疼。
“我真後悔當時徐家來要人我就不該給他們,你就應該當時跟我去國外。”
回握住小姨的手,我勉強扯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
“好了小姨,快要徹底離開他們了。”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四天後做手術的時候,到時候直接宣布你手術失敗,然後你就穿上我給你準備的衣服,我在門口等你。”
楚輕舟拿著兩瓶水走進來,一臉疑問。
“溪溪你要去找小姨幹嗎?”
不知道他聽了什麼,我心中一慌,連忙解釋。
“沒事,就是小姨讓我過兩天去陪她逛街。”
楚輕舟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最終還是勉強放下了疑問。
“那估計要一個月之後了,你明天記得去做檢查。”
05
第二天楚輕舟帶著我去做檢查,這個檢查不過是為了讓我能順利地將眼角膜捐獻給徐眠眠罷了。
從檢查室出來卻正好碰見徐眠眠。
“輕舟,你終於來看我了。”
她坐在輪椅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毯,看起來楚楚可憐,卻準確地找到了楚輕舟的位置
她的無名指上帶著的是一枚著名的情侶對戒,那戒指在燈光下閃耀著光芒。
另一個戒指,此刻正戴在楚輕舟的手上。
楚輕舟不愛帶首飾,就連我們的結婚對戒,他基本上也沒帶過。
可這枚戒指,他卻從未摘下。
“請江尋溪領取報告。”
這時徐眠眠才反應過來,對著我假惺惺地說到:
“對不起啊,妹妹,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徐眠眠永遠是這樣,裝作無辜可憐的樣子,可每次說出來的話卻都在挑撥關係,都在試圖將我推向更黑暗的深淵。
記得當時徐母生日,我用自己打工賺來的錢為她買了條絲巾,那絲巾雖不昂貴,卻也是我用心挑選的禮物。
可徐眠眠卻懷疑是我偷了家裏的錢。
沒有一個人相信我。
那一刻,我明白了,在這個家裏,我永遠是個外人。
楚輕舟替我去拿報告了。
徐眠眠湊近我。
“妹妹,輕舟幫我找到了眼角膜,你一定很高興吧?”
我看著徐眠眠的眼睛確實像是真的眼瞎了。
一個月前徐眠眠出了車禍,導致眼睛失明。
因為徐眠眠說那一天她要來找我,所以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害了她。
“高興。”
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破防,徐眠眠有些不滿。
就在這時,她突然跪在了我的腳下,哭著說。
“妹妹,若不是那天我非要去找你,我也不會出車禍,這樣大家都不會怪你,對不起妹妹,都是我的錯。”
我還在愣神,就被衝過來的楚輕舟撞到在了地。
“江尋溪,你到底要幹什麼,爭風吃醋也要有個度,為什麼要去為難眠眠。”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就因為徐眠眠的一麵之詞。
不分青紅皂白就隻會怪罪我。
這是我相愛十年的丈夫啊!
我沒有解釋,默默轉身離開。
解釋了也沒用,他從不信我。
背後傳來楚輕舟喊我名字的聲音,也傳來徐眠眠的哭聲。
我沒有理會。
還有三天。
到了家後,楚懷川小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你今天去哪了?”
“醫院。”
“你去醫院幹什麼,媽媽,你生病了嗎?”
難得再聽到楚懷川再一次叫我媽媽,可我心裏仿佛一灘死水,沒有泛起任何波瀾。
“為了給你的眠眠姨姨做手術提前檢查,說不定我就死了。”
聽到我的話,楚懷川愣在原地。
他突然上前抱住了我的腿。
“爸爸說你會沒事的,媽媽你不要死好不好?”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鬆開了他,一個人走進了屋裏。
不知道三天後知道我的死訊,他還會不會傷心。
三天後楚輕舟準時敲響了我房間的門。
我早已準備好了一切,打開門,麵色平靜地看著他。
“楚輕舟,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手術失敗了......”
“不可能會失敗的,眠眠一定會看見的。”
我苦笑一聲。
“若是我死在手術台怎麼辦?”
楚輕舟愣在原地,但又很快恢複了冷靜。
“不會的,快去做手術吧,手術結束你要所有的一切,我都答應你。”
淚水滑落,我遞給他我早就寫好的話。
“做完手術後,你打開它,上麵是我的願望。”
楚輕舟眼神變得不屑,以為又是我爭風吃醋的小把戲,但他還是乖乖收在他的口袋裏。
“走吧。”
希望到時候你能遵守你的諾言,答應我所有的要求。
紙上隻有六個字。
“此生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