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以為會再次死去。

可她活了下來。

“舒月......”

睜開眼，她看到的是喬允城滿臉胡茬的樣子，他穿著單薄的衣裳，坐在床邊。

她又想到那天，他放棄自己，去救田蒙蒙的場景。

她閉上眼，身上很疼，隻想安靜修養。

他奔波於兩個病房之間，覺得虧欠她，在她這裏的時間更多些。

出院後，田蒙蒙將最後一筆錢給了她。

“記得你說的嗎，離開他，我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希望你說到做到。”

她會離開他。

她浪費了一輩子的時間在他身上。

重新來一次，興許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出院後，她收拾起了行李。

喬允城撞見後，死死皺著眉，“你在做什麼？”

“衣服換季，我收起來。”她隨口說道。

一股醞釀許久的恐慌在心底蔓延，他抓住她的手，“別收拾了，和我一起去北平，我多申請了名額，隻是工作機會，你得讓給田蒙蒙。”

她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上輩子，她為了此事，與他大吵大鬧，他最後瞥下了她。

可這次 ，她寬容大度，處處給他們方便，他卻良心發現，要帶她一起去北平。

她想起上輩子自己遭受的苦楚，原來，他可以帶兩個人去，卻丟下了她。

真是可笑。

得到的學不會珍惜，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我們一起去好嗎，舒月......”

她答應下來。

她會和他們一起走，但去的不是同一個目的地。

她沒有告訴他自己要離開，若他知道了，一定不會輕易放她走。

她要讓他永遠找不到她。

出發那天，看到她後，田蒙蒙不悅地皺了眉，礙於喬允城在，她沒有說什麼。

上了車，她十分自然地坐到他身旁。

周圍人看著一對壁人，上紛紛上前搭話。

“小夥子，你老婆真漂亮。”

“你們是要去哪？”

喬允城蹙起眉頭，聲音都大了幾分，“她不是我老婆，我老婆是她！”

他終於察覺到不妥，挪到秦舒月身側。

看到她腳邊的行李箱，他停住了動作，方才忙著給田蒙蒙放行李，忽略了她。

“我幫你把行李放過去？”

“不......”

秦舒月剛想說不用，卻被驚呼聲打斷。

“抓小偷！快抓住他！”

眾人紛紛朝車廂另一側看去，衣著打著補丁的男子，手中拿著水果刀，凶神惡煞地朝這邊奔逃。

他的速度很快，三兩步就進來車廂。

離得最近的，便是秦舒月與田蒙蒙。

小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停留，眼中寒光一閃。

喬允城立即反應過來，一個閃身，護住了田蒙蒙。

小偷擒住了秦舒月。

“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

秦舒月渾身戰栗，水果刀對準她的脖子，隻要他一用力，她就會血濺當場。

喬允城下意識護住了田蒙蒙，他總是這樣，對她的生命視作草芥。

她離自由隻有一步之遙了。

她不甘心。

警衛此時也趕了過來。

僵持之間，她趁小偷不備，猛地踹了他的襠下。

小偷吃痛，警衛趁機上前，混亂間，他一通亂揮，水果刀劃傷她的手臂。

喬允城神色驚慌，連忙將她扯到身邊。

她捂著手臂，鮮血直流。

小偷被成功製服，他尋來醫藥箱，替她包紮。

他拿起紗布時，手指微微顫抖，方才那樣驚險，稍有不測，她就會命喪當場，他隻要想起，就忍不住後怕。

“舒月，我今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

他垂著頭，眼底含著愧疚。

她沒有說話，隻是合上衣服，蓋住包紮好的傷口。

她與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不需要他保護了。

她也不想要他給的東西。

夜半，眾人都沉沉睡去。

她將離婚證放在他手邊，輕手輕腳提起行李，走下車廂。

再也不見，喬允城。